吳節大為驚喜。笑了起來。喝了一杯茶。說了半天話,他還是覺得有些疲倦,決定將依依給打發了,還回去再睡個回籠覺:“好了。你家彩雲姑娘的心意,吳節心領了。”就端起了茶杯:“依依姑娘請喝茶。”
依依明白吳節這是在端茶送客,可她今天來這裡是另有一樁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怎肯就這麼走了。
可這事說起來實在有些過分,卻開不了口。就支吾半天,顧左右而言他。死活不肯站起來。
吳節也覺察出有些不對。就問:“依依姑娘。我與你家彩雲姑娘本是在四川時的舊人,若有事。不妨明說。”
依依有些點尷尬,小臉微紅:“多謝士貞先生,如此,依依就直說了。”
吳節伸出一隻手,做了個請的肢勢。
依依:“那日李府壽宴,借先生的那首詞,我家姑娘算是狠狠地揚眉吐氣了一把,如今也算是紅透了九城。如果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不難奪回花魁頭銜。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就在昨天晚上,湘月卻突然有新曲出來,是一首五言律詩。非常不錯。不用問,定然是小閣老的手筆。湘月還替小閣老放出話來,說那日雖然在宴會上輸了一陣,可並不冤枉。因為他得到訊息,先生的《雨霖鈴》是楊宗之與你合作的。若真要論贏,與其說是敗在你手下,不如說是輸給了楊宗之。”
嚴世藩這話說得非常無禮,隱約暗直吳節抄襲,依依說著話,心中也是忐忑,不住小心那眼睛看著吳節。
吳節皺了一下眉頭,沉聲道:“依依你說下去。”
依依接著說道:“嚴世藩又說了,李府那場比試算不得準。若那吳節……就是先生你……若先生你有真才實學,就再比一場,也不用作詞,直接在律詩上絕一雌雄……士貞先生……你看這事……”
吳節卻哈哈大笑起來,聽問依依這話,他的瞌睡也全醒了:“這個小嚴,還真是沒完沒了了。難道真要將所有的臉都丟盡了,才肯甘心?”
吳節現在急欲將自己的名氣打響,但光憑一首曲和李府壽宴那一戰還是不夠的。
如果能夠連續擊敗嚴世藩兩次,必然是轟動一時的大事。
如此,正中了他的下懷。
聽吳節這麼說,依依突然明白他這是徹底被嚴世藩激怒了,欲意再次迎戰。
心中一陣驚喜:“士貞先生你這是……”
吳節輕輕地點了點頭。
依依忙站起來,微微一福:“我替我家姑娘多謝先生了。”
待到吳節將她扶起,依依忙問:“先生可是要作律詩,什麼時候能夠出來。”面容中有些焦急。
吳節:“隨時都可以,怎麼,這麼急嗎?”
依依:“自然是很急的,昨天晚上小閣老的新詩一出,頓時就轟動了,據去湘月那邊計程車子們說,那詩確實作得很好,是少見的佳作……我剛才過來的時候也去了湘月那邊偷看過,一大早的,她那裡也擠滿了求見計程車子們……先生,若在不管,只怕沒幾日,小閣老的新詩就要流傳開來。到時候,只怕就沒人能記得你那首《雨霖鈴》了。”
吳節冷笑一聲:“嚴世藩寫的東西也就那樣,不過是凡庸之作,怎麼能將我的那首詞比下去。也罷,我若不出手,還真坐實了那個謠言了。”
依依大喜,忙將吳節案上的文房四寶鋪出來,又殷勤地磨起了墨汁:“先生請寫。”
“不急,且先說說嚴世藩的那首新詩,你能背下來嗎?”吳節問。
“自然能背下來。”依依有些賣弄,清了清嗓子,唱歌道:“秋風西北起,吹我遊子裳。浮雲從何來,安知非故鄉。”
相比起彩雲的唱腔,依依還顯得有些幼稚,很多地方都顯得不夠圓潤通暢,卻帶著一股糯糯的綿軟,聽得吳節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