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淡黃色的花兒開得正燦爛,冷香中,有雪花紛紛揚揚落下,讓人分不清雪花和梅花的區別。
即便敞著風,坐在廳堂裡卻不冷。小庭院四周都用薄紗遮擋,廳堂裡也設了地龍,燒了火爐。再加上燙得溫熱的米酒,媽媽和龜奴殷勤的笑容,讓人有一種溫暖如春之感。
大廳堂後面有許多院子,不用問,就是樓中姑娘們的別院。
不過是一座青樓的大廳堂,富貴景象已不輸於公卿大夫的豪宅,真不愧為京城最大的銷金窟,特別是在彩雲重新奪回花魁的頭銜之後。
後世北京時間下午三點左右吳節就來到了楚腰館,他之所以來這裡,一是為了改換下心情。再則,自己和彩雲在京城文化界弄出這麼大動靜,彩雲又說要當面致謝。無論從人情還是禮貌上看,吳節都覺得有必要來一趟。
剛一走進楚腰館,就看到大廳堂裡坐滿了人,都是讀書人打扮,總數大約二三十人之巨。將寬敞的大廳堂擠得滿滿當當。
說話的口音也是千奇百怪,有江浙口音、有淮右口音,也有聽起來像外語一樣的閩南語。這些說話的聲音都柔和風雅,顯然是進京城赴考的舉人們。
下午三點過並不是青樓生意最好的時候,古人即便睡得再早,偶爾還是會出來遊玩過夜生活。一般來說,到天擦黑的時候。客人才會陸續過來。
可這麼早就來了這麼多人,肯定都是來見彩雲的。
自從彩雲借吳節的詩詞連連獲勝之後,前來求見的舉人們如過江之鯽,就沒斷過。聽依依說,更有痴心的讀書人一大早就候在外面,非要見她一面才肯甘心。
“人還真不少啊!”站在門口,朝裡面看了一眼,吳節微微一笑。轉頭看了身邊的連老三一眼:“老連,你很熱嗎?”
連老三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場合,顯得非常侷促。裡面的鶯鶯燕燕穿梭往來,晃得他眼睛發花,連手不知道該放哪裡,額頭上頓時沁出一層細汗。
“老爺。這裡實在是……實在是太熱了……”連老三見吳節笑話自己,一張黑臉紅了起來。
之所以帶連老三過一道過來,吳節其實是抱著避嫌的心思。
自從將蛾子正式收房之後,說來也怪,這小丫頭突然變得柔情似水,對吳節也是千依百順,重話都不說一句。完全不像當初,一句話不對,就橫眉豎眼。
吳節也覺得奇怪。說起來,自己當初在南京時就已經收了蛾子,這小丫頭早就是自己的人了,怎麼現在卻像是變了一個人?琢磨了半天,他才算明白過來:自己正式給了她一個名分。
作為一個現代人,很多東西吳節都想不到,也不知道名分這種東西對古代的女子究竟意味著什麼。
收了蛾子之後,小丫頭一顆心安穩了,一意要做賢妻良母。自與往日不同。
說句實在話。依依兩次來家裡找吳節,又知道她是青樓的姑娘。蛾子說不惱怒也是假話。吳節同彩雲和依依又沒有私情,心中坦蕩,索性帶連老三一道過來。
這個時候,時候,一個龜公笑嘻嘻地迎上來,施了一個禮:“這位公子快快進來,可有熟悉的姑娘?”
吳節:“彩雲姑娘在不在?”
一聽說是來見彩雲的,龜公輕笑一聲,笑聲中帶著一絲得意:“都是來見彩雲姑娘的,你看看這裡,已經等了不少人了。”
他指了指廳堂裡的人,道:“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估計今天是不成的了。要不,公子你換個姑娘?”
開玩笑,都要見彩雲姑娘。即便是隻說幾句話,聽首曲子,喝杯酒。這麼多人,以每見一個人小半個時辰計算。等到這二三十人都見著彩雲,輪到吳節,也不知道是明天還是後天。
吳節擺頭:“我不是來喝酒聽曲的,是彩雲姑娘帶信讓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