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找到了他,帶給了他一個更致命的訊息。
景王李南絮在西山抓回了錦禾公主和莫珩!
吳黔像是石化了一般在原地怔忪許久,而後抹一把臉,暴躁道:“我要你們何用?何用啊?滾,你們都給我滾,滾遠一點。”
羽林軍的訊息來得正好,也省得李南絮再另行派人通知顧彥椿。
顧彥椿扛著窄背刀,大手一揚,帶著大理寺的衙役們大搖大擺地從吳黔眼前揚長而去,還不忘嘚瑟地留下一句話:“有些人啊,心眼子忒壞,真應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吳黔被氣的臉一陣綠一陣紅,緊握的雙拳錚錚作響。
李南絮一行將莫珩和錦禾都帶回了大理寺,錦禾暫時關押在大理寺的廂房,莫珩失血過多,請大夫看過之後安置在了偏殿。
宣王府上下得知錦禾未死,百感交集,宣王乘馬連夜趕往了大理寺。
一番交涉後,終於見到那個單薄的身影,一時間老淚縱橫,心中又喜又氣。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曾經那麼乖巧懂事的錦禾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會抗旨逃婚、殘害無辜,這還是他記憶中的女兒嗎?
他揚起顫抖的手,想要一巴掌將錦禾打醒,卻在看到錦禾那張漠然的臉後,生生收住,按在了她的肩上。
或許她早已醒悟了吧,不然也不會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呆愣地坐在原地一動未動,甚至都未喚他一句父親,一雙眸子仿似見到了陌生人那般黯淡,決絕而冷漠。
宣王心中隱隱作痛,竟不知如何開口,是該訓斥她,還是該安慰她。
許久,錦禾突然笑了下:“沒有想到,來看我的竟是父王。”
宣王語重心長:“得知你還活著,父王和母妃都很高興,父王明日便進宮求陛下,求他對你網開一面。”
錦禾卻並不在乎自己會面臨怎樣的懲處,只問道:“母妃為何沒來?是怨我給她丟人嗎?我並不是什麼天生的淑女,父王和母妃都認錯了我。”
宣王嘆一聲:“你的母妃因為太過擔心你,為了掩蓋你假死的真相在紫宸殿出言不遜,被陛下禁足府中了。”
“噢?”錦禾無波的眼中終於掀起一絲波瀾:“母妃竟會為了我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她想起一向威嚴端莊的母親在紫宸殿上淪為潑婦的樣子,竟痴痴地笑出了聲:“原來只有我快要死的時候,母妃才會真的為我著想。”
宣王聽她如此說,生出幾分惱意:“你的母妃何時苛待過你?你的吃穿用度與宮中的公主幾乎無二,你母妃將你培養成了最出色的名門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如何對不住你?”
錦禾卻騰的一聲坐起,昂著倔強的頭道:“可是那些並不是我想要的,是她逼我的。”
錦禾的聲音尖銳有力,似重石砸在宣王的耳裡,讓他險些站不穩身子。
錦禾卻毫無要罷休的意思,繼續道:“父王自從有了阿弟,滿心滿眼都是阿弟,可還記得您有個女兒?父王將錦禾送禮一般送給西樾國,可曾想過,錦禾是一個人,不是您博取陛下信任的工具。”
宣王氣的渾身顫抖,指著她的鼻子道:“你,你,你竟是這般想的,身為皇室宗親,父王有得選?你以為你心悅那個莫珩我與你母妃絲毫不知?不是我與你母妃使力,送親使團中已經有了個孫將軍,哪還有什麼莫校尉的位置,若你們平安抵達西樾國,有一百種法子讓莫珩留在西樾國陪你,是你們自己,自以為是,擅作主張。”
宣王的話似刀子一般刮在她的臉上,她近乎呆愣,不敢置信地看著宣王:“您說什麼?您早有安排?您為什麼你們不早些告訴我?為什麼?”
錦禾情緒徹底崩潰,空蕩幽暗的屋子裡滿是她淒厲的哭喊聲:“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