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天在衙內中的煞氣實在太重,這幫人見了,就沒有心中不打突突地。
這幫衙內們的前後冷暖,薛向看在眼裡,心念電轉,便知何故。今天是薛安遠的好日子,薛向可不願冷了場,便高聲叫來同薛林一起北歸的許翠凰代為相陪。許翠鳳面目英俊,因著靦腆的性子在四九城衙內圈子是出了名兒的,親和力驚人,他一到此,場中彷彿多了一個暖暖的太陽,把江朝天帶來的嚴寒完全烤化了一般,園子裡立時又有了聲音。
薛向安排完江、時二人就坐,告個罪,便出園去也。誰成想薛向這邊剛去,那邊薛林鑽了進來,衝眾人寒暄幾句,便拉著不及出聲的許翠凰,跑了個沒影兒。
望著許翠凰遠去的身影,江朝天輕聲道:“貌似薛老三的運氣一直不錯。”
時劍飛笑道:“怎麼,許副主任最近的行市很好麼?”
兩人都是絕頂聰明之人。話只露頭,便知對方何意。
江朝天端著茶杯,輕搖數下,笑道:“劍飛,你這是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啊。說罷,又壓低聲道:“不說此次南征,許主任轉運有方。運籌得當,單說咱們新登臺的領袖對他這位中Z部的老部下好感就不止一點兩點…。”
時劍飛訝道:“難不成許主任要進駐中辦的訊息是真的?”
此問一出,時劍飛便後悔了。原來這一問,和方才那一問自相矛盾了。
江朝天故作不覺,笑而不語。後者微微臉紅,舉杯飲茶。
一盞茶飲將將飲盡,時劍飛重新尋到了話題:“江哥,時間不早了吧?”
“劍飛,你若是餓了,桌上的切糕滋味兒不錯,可以先墊墊,開席估摸著還得等等。”江朝天何等人物,自然知道時劍飛話中意思,因為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可是見了不少人抬表。
這廂不待時劍飛出言,忽然,又好奇已極的衙內插進話來;“江大…科長,您給說說這個鐘點兒了,怎麼還不開席啊。在等哪個大人物不成?我看您和時二哥都來了,那邊軍委的邵委員也到了,安委員的三公子和兩個女婿都到了,還有誰沒來?我來前兒可是專門查過日曆的,辛卯日,上上大吉。諸事皆宜,午牌時分,是為最吉,按理說,這正午已經到了,再不開宴,可就錯了好時辰啦……”
時下,滿街的算命先生尚未重新開張,可四九城卻有不少衙內公子對那些打倒、批臭的風水玄學,起了興趣,眼前這位問話的,話方出口,在座的就沒有不知道他是那一堆的。
江朝天笑笑,卻是沒有作答,畢竟此處是人家的地頭兒,且主家不開席,做客人的哪有催促的道理。
江朝天不答,誰也不敢逼迫,那問話的衙內還生怕自己方才口沒遮攔,得罪了江衙內,連連隔空賠笑。
一旁的時劍飛低聲笑道:“你說若是等的那人不來,今兒個是不是得有好戲了?”
“可能麼?”江朝天輕輕彈了彈茶杯。
時劍飛回了個微笑,不再答話。
這廂,時劍飛和江朝天閒談品茗,甚是悠閒,那廂,薛向已經急得嘴角起泡,恨不得打電話去問。
此刻,薛向房內,薛家三位主事人薛安遠、遠道而來的薛平遠、薛向已然聚齊,商量著辦法。可商量來商量去,無非兩種結果,開宴或繼續等待。薛安遠性子執拗,又是個要面子的人,儘管心中不相信那位會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落自己面子,卻是堅定地要求開席。
薛安遠這個當家人兼壽星公下定決心了,事情自然無可轉圜,薛向奔出門外,立時最大的禮炮被點燃了,沖天炮聲起,薛向心中卻不是個滋味兒。
“呵呵,終於開席了,可餓死我了。”時劍飛樂呵呵地衝一旁低頭飲茶的江朝天說道。
“怎麼回事兒,還可以再等等,怎麼就開席了?”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