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切入點精準,立時,就知道自己此前的認識出現了重大偏差。
但聽薛向道:“汪書記,首先,我要糾正您的是,我從沒有否定國企存在的必要性;其次,轉變所有制形式,也並不意味著從根本上否定生產資料歸屬,在我看來,所有制的重點應該體現在控制力上,而不應該以多寡而論,在所有制上,我們國家繼續控制了石油、糧食等這些主宰經濟命脈的產業,放開其他行業,引入私營,引入競爭,既搞活了經濟,也動搖不了我們的政權,更改變不了我們國家的社會主義本質,這豈非兩全其美,況且,我始終認為其他所有制形式也是我們全民所有制的一個極重要的補充,就如同咱們的聯產承包責任制一般,雖然轉變了經營模式……”。
第一百九十章你當什麼官兒
“……最後,咱們共和國如今已經開啟了國門,即便我們自己不引入私營,但競爭也隨之而來,國外企業的競爭,可非咱們的個體戶可比,那是真正的嗜血老狼,咱們的國企如今就是體型龐大的肥豬,讓豬和狼競爭,不做改變,不做調整,不做準備,這結果,自不待言,這一點在咱們明珠,可謂是反應最為明顯,就拿鼎鼎大名的明珠電視機廠來說吧,國門沒開啟前……”
薛向這番論述,時間頗長,足足講了二十多分鐘,不僅有理論支撐,更有詳實論據,最難得的是薛向魂穿後世,作為黨史辦老闆凳的他自也無聊接觸過關於國企問題的研究刊物,此時,他不單預見性的指出了未來國企若不及時改革、調整的下場,同時也開出了幾貼行之有效的藥方。
近半個小時的話說完,汪紫衣等人早已齊齊石化,各自扶著沙發靠背愣在當場,而汪明慎一張老臉,先是憤怒,後是懷疑,再到此時的沉思。
薛向也不打擾汪明慎,他捧了茶杯,邊輕輕喝水,邊又覺得好笑,他明明是來此地替鐵進跑官兒的。
結果,先是因為民族自尊心,和汪明慎的外甥,鬧了一場,這會兒,又莫名其妙和汪明慎搞起了論戰。
要知道,他可是來求人家汪書記的,這會兒,跟人爭成這樣,駁得老頭子理屈詞窮,這分明是作死的節奏啊。
是以,這會兒,薛向邊和著茶,邊偷瞧著汪明慎的臉色,令他慶幸的是。汪明慎始終面露思索,右手的食指彎曲不住敲打著膝蓋,這正是大多數老年人考慮問題時,愛做出的動作。
薛向一杯茶堪堪飲盡,汪明慎忽然伸手朝薛向肩頭拍來。“都說薛家出了匹千里駒,先前我只當是美名為尊者傳,現下看來,我是先入為主,戴了有色眼鏡嘛,好。好,好個薛三篇,名不虛傳,對了,待會兒,你到我書房。把你方才說的那番話,寫著文字,給我一份兒,我得好好品品……”
細說來,汪明慎似學者,勝似官員,這點光從他臨近退休。不好管事兒便可窺出端倪。
普通幹部,誰不是越到臨退,心中權欲之心越重,越是捨不得放下手中權柄,後世的五十九歲現象,便是明證。
而汪明慎則不然,他離到點兒還有年餘,正是大有作為的時候,可這位早就把大權放給段鋼了,他完全就是在抱著替黨站好最後一班崗的心態在做官。
眼下的他。像是小孩兒盼望過年一般,盼望著退休的那一天的到來。
而一旦退休,他便可專心學問,這才是最令他高興的事兒。
正因為汪明慎痴迷學術理論,是以。薛向方一展現出飽學之士的風姿,立時讓汪明慎心中最後那點芥蒂也消失了,純粹將其看作了可以坐而論道的黨內英俊。
“汪書記,您知道的,我也就隨口一說,一家之言,其中還有不少東西,是和中央目前的政策犯牴觸的,若報上去,弄不好,我又得吃掛落了。”
薛向極有自知之明,他魂穿後世,眼睛能看透歷史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