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情……我這個人,從來不勾心鬥角,可如果我想讓死的人,也絕沒有活著的可能。”
歌藍定定的看著冉顏的背影,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面前這人明明是娘子,卻又不是,她瞭解的娘子,斷然說不出這種自信而篤定的話來。
靜默了片刻,歌藍在紙上寫下兩句話遞給冉顏,遞到她手邊,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起身將紙筆硯臺送回原處,而後放輕腳步進了偏屋。
冉顏展開那張紙,上面的第一句話是:您是個值得奴婢敬仰的人。第二句話是:娘子早些休息。
不是敬仰,而是敬畏吧。對於歌藍這樣的人,如果不能令她效忠,又不至於滅口,那麼只好死死壓住,直到收服。冉顏微微勾起唇角,把紙者成長條,遞進燈籠中點燃之後取了出來。光線一亮,冉顏眯著眼睛看,黑沉的眼眸中映著一簇明滅不定的火苗。
山風捲起灰燼飄散在夜雨裡。
靜靜坐了一會兒,冉顏緊了緊身上的緞衣,提起燈籠回了寢房。
冉顏一隻腳剛剛踏入內室,立刻敏感的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腥甜味。
是血!
她迅速將腳收了回來,疾步往門外退去,才走了兩三步,屋內傳來一個冷而虛弱的聲音,“不要怕,是我。”
冉顏微微鬆了一口氣,再次返回,一進入內室,那股血腥味更加濃重,幾乎充斥了整間屋子,冉顏微微蹙眉,她對人體再瞭解不過,能形成這麼大血腥氣的,勢必是流了很多血。
“你怎麼又弄傷了?”冉顏語氣淡淡,把榻邊的燈點亮。雖然早有預料,但是一回身還是被看到的情形嚇了一跳。
一襲黑衣的蘇伏拄劍坐靠在窗下,渾身上下佈滿被刀劍劃傷的痕跡,鮮血浸滿全身,衣物貼合在健壯的軀體上,勾勒出身上每一塊肌肉的形狀,身下已經聚一灘血跡。俊美無暇的面上倒是沒有大的傷口,但蒼白的嚇人,泛著幽藍的眼眸也失去了光澤。
冉顏蹲在他身邊檢查他身上的傷。
蘇伏卻忽然笑了起來,笑聲低啞,卻暢快無比,彷彿得到了解脫和救贖,冉顏詫異的抬頭看他,入眼卻是那張蒼白的俊顏上一朵曠世絕美的笑,介於黑暗和光明之間,令人目眩神迷。
冉顏卻皺起了眉頭,“誰把你傷成這樣?”
冉顏很不能接受,這具完美無瑕的身體,她還沒有親眼看過便被人弄成這副模樣,破壞這美好的人,簡直是罪該萬死。
“我自由了!”蘇伏笑得竭斯底裡,使得身上一些已經停止流血的傷口又重新滲出血液。
冉顏出去打了一盆水,從屋內角落裡取來放草藥的箱子,飛快解開蘇伏的衣物,用白疊布沾著水,擦拭他身上的血,一邊擦一邊往傷口上潑酒,很快上半身便清理好了,大的傷口迅速的用酒消毒,而後針線縫合,清理完之後,上了傷藥,用乾淨的白布剪成條裹上。
緊接著,冉顏想也未想的便開始脫蘇伏的褲子,衣帶鬆開,冉顏的手腕卻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
●● 第95章 白吃虧
“不用了。”蘇伏冷冷道。
他身上致命的傷都集中在上半身,下身的傷雖然也多,但都是皮外傷,即便不處理,過幾天也能癒合。
或許是覺得自己口氣太生硬,蘇伏又補充了一句,“謝謝。”
“皮開肉綻的模樣,我也沒心情欣賞,不願意就算了。”冉顏用溼布抹了抹手上血,跽坐在幾側的席子上。
“我……可否在你這裡借住一晚。就靠在這裡即可。”蘇伏說完便垂下眼眸,彷彿覺得這是對一個未婚娘子的褻瀆,而且冉顏也不一定會答應。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冉顏端起茶壺倒了兩杯水,將其中一杯遞給蘇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