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吃過晚飯,決定去族門裡,估摸能借點錢出來的幾家,包括三嬸和堂嫂家問問,看能不能借點錢先給民工。
很晚,爸才拖著個病身子回家。
一進門,爸就歪在床頭,不想再動,爸爸累了。
笫二天,爸爸起來,我急忙問借錢的事兒,爸爸說:"問了族門六家,都沒借到。
我安慰爸爸,先去上班,天無絕人之路,會有辦法的。
哥哥們體面的在外上班,怎麼會知道爸爸的難處?
吃午飯的時候,爺爺在大伯和二姑的陪同下,來到我家,是關於奶奶醫藥費和陪伴費的問題。
兩個妹妹吃了午飯去同學家了。
媽媽在裡屋休息,我怕媽知道生氣著急對病情不利。我讓爺爺、大伯和二姑到另一個屋裡細說。
爺爺他們以為爸爸不在家,在這個週末,兩個哥哥應該在家。不好跟有病的爸爸說,要跟兩個賺工資的孫子說。
爺爺進門不說話,大伯說;"奶奶自從生病,需要人照顧,三個姑姑不算數,誰有空誰來盡義務,不來也沒關係。"
二姑接著說:"至於這三個兒子,三嬸家和爺爺奶奶住一個院,自然比誰家的貢獻都大,剩下大伯和我家,一家伺候兩個月,輪班,吃用藥費到誰家誰家負擔。"
二姑還說:"如果不伺候也可以,由三個姑姑伺候,一個月五十元,醫藥費另算。"
有病的爸爸上班,中午自己帶飯不回家吃,兩個哥哥剛巧,單位有事兒,這個週末都沒有回家。
大伯和二姑讓我轉告我爸,同不同意也就這麼定了。沒得選擇。
大伯和二姑陪著爺爺,傳達完爺爺奶奶的指令回去了。
我安頓好媽媽,心亂如麻的從家裡出來。
順著熟悉的路,去麥田看看。只有在那裡能讓我的心寧靜。
春末,夏初,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風吹過來,有小草和野花的清香味道。開著黃色花朵的蒲公英,成片的帶刺的小野荊,在溝壟上開著紫色的花。
蜜蜂在野花叢中繁忙的勞作,蝴蝶也在花叢、田間飛舞。
大深水溝的水,依然清澈。葦叢早已長高,還有茂盛的三梭草和野蒲黃。
有水鳥鳴叫著,飛起又落下。此時的我,愁腸滿腹,無心看風景。
漫無目的地來到田間看看吐穗的麥子,已經是立夏的節氣了。
"王倩茹,王倩茹!"
回頭尋聲,馮老師?
"馮老師!怎麼是您?"
"看著就像你,你幹什麼那?"
我家的麥地,我來看看。您那是割水草呀?"
"是,割水草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來這田野裡踏踏青,看看這一片片抽了穗的小麥,這一望無際的田野太美了。"
"我家裡養著幾隻鴨子和幾隻小雞。"
"用水草加上玉米麵,它們可愛吃了。隔三差五的,我就騎車看看風景再順帶割點水草。"
馮老師興奮的和我說著話,我,卻有一句沒一句地應附著。
細心的馮老師好像看出了什麼,她說:"王倩茹,你現在除了種地還幹什麼?"
"我還能幹什麼?"
說著話,淚已經滑落,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面對馮老師,哭出了聲。
"怎麼了王倩茹,有什麼難事兒?告訴我,看看我能幫到你嗎?"
馮老師和我騎車來到了我的家。
我領馮老師看了我家給大哥、二哥新蓋好又修好的兩所房子,馮老師又看了我的媽媽,囑咐媽媽好好養病。
出門,馮老師對我說,明天,我抽空取一千元給你,你先把人家修房民工的工錢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