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二十元,四個饅頭,幾件包括裝了內衣內褲的書包,一本讀者,和高中畢業證是我的全部。
走五里路,坐四角錢的公共汽車,一個半小時的路程,直接去市裡。
"哎,倩茹,你也去市裡嗎?也去買上學用的東西嗎?"
抬頭,才看見側面坐了三嬸和堂嫂。
真是越不想見到誰,越讓你見到。
我有點尷尬的嗯了一聲,算是給了三嬸和堂嫂一個回答。
"倩茹,你考的哪個學校?"堂嫂接著問我,哼,我知道,這是明知故問。
"哪也沒考上,就是想去市裡散散心。"
"噢,去散心呀,去人民公園嗎?"
"不是,去書店。"
"你看看,人家倩茹,心多大,都這樣了還去市裡的大書店看書呢。"
"咱那倆小姑奶奶,整天就知道騎個車子瘋玩。"
"玩兒就玩兒吧,再有兩天一上學校,光剩咱想她們了。哈哈,嘻嘻。"
聽著這兩個一會兒好,一會兒惱的兩個沒個正經地嚼舌婦,我假裝聽不見,車一開動,我閉了眼睛裝睡。
"哎,回頭給玫玫大舅買兩瓶好酒、再買兩條好煙給你,幫忙給大舅遞過去。"
"不用,你不都給了嗎,還沒完那。"
"不是還有別人嗎,讓大舅再謝謝別人,咱不能讓大舅替咱花錢呀,出面已經夠意思了。"
"嘻嘻,行,就這麼著。三嬸你就是有心。"
、雖然閉眼裝睡,不過,這二人嘚瑟的對話我聽了個一清二楚。
在我敏感的神經指揮下,我的大腦像機器一樣,展開了想像的翅膀。
玫玫大舅,那個在教育局當副局長的胖子?
三嬸幹嘛要買菸買酒,而且是透過玫玫大舅謝謝別人,別人是誰,為什麼要謝?
而且,堂嫂還說,前面不是已經謝過了嗎?
連貫起來,應該是,三嬸有事相求於玫玫大舅,因為玫玫大舅是區教育局副局長。
三嬸在找玫玫大舅時,己經帶了錢或禮物,提前致謝,事辦妥了,三嬸又買好煙好酒,再讓堂嫂捎給玫玫大舅,言外之意,謝謝別人,這個別人,自然是,三嬸找大舅,大舅辦不了,再找大舅認識的人給辦事,不然,三嬸怎麼會事辦完了再次買東西謝大舅呢?
她們這是辦的什麼重要的事呢?
想著想著,可能我真睡著了。
"到站了,該下車了"。聽著售票員的喊聲,我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三嬸和堂嫂已經下車,我背起書包趕緊起身下車。
站在馬路邊,看著川流不息的車流、人流,第一次來城裡的我,不知該往何處。
一位上了年紀、戴著眼鏡的老奶奶,和一位也戴了眼鏡的老大爺,在樹陰的石凳上乘涼。我走過去,向他們打聽哪有僱人幹活的。
兩位老人看看我,問我是哪裡人,為什麼出來找活打工。
我說了我為什麼出來打工的原因,拿出了我的高中畢業證。
兩位老人非常同情和理解我此時的心情。
老奶奶告訴我,如果家庭條件允許,應該復讀來年再考。如果家庭條件不允許,高中畢業就很不錯了,讓我應該一面找個班上,一面報考成人夜大。
老大爺對我說:"愛學習是正確的,只要努力不放棄,知識,總有用得上的時候。"
兩位老人告訴我,現在找活幹不太適合我,工地搬磚肯定不能幹,一些賣服裝的招聘的是那種愛打扮的小姑娘,怕我幹不來。有些工作,要有技術、有學歷的、還得是城市戶口的。
聽著老人們的介紹,我無奈的回了家。
我在家附近的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