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於亮了。
雲秀顧不得晨練,也不需要王子棋的陪伴。她起身洗漱,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拿了隨身的挎包就出門。
醒來的王子棋說:"這周未大清早的你幹嘛去"?
雲秀沒搭理他,急匆匆地出了門。
來到小區門口,有計程車已經在門口排隊等客人了。
雲秀上了車,告訴師付要去的地方,就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車一開,雲秀反倒睡著了。
雲秀醒來,才發現車快到地方了。幾分鐘車靠邊到了老爸住的小區門口。
付了車費,雲秀看看小區門口開著幾家早點,她買了一斤剛出鍋的老城裡包子,給老爸捎著,雲秀知道老爸最愛吃。
雲秀有老爸的開門鑰匙,她開啟房門,一股難聞的、久未洗澡的癱瘓老人、才有的味道撲面而來。
雲秀放下手中的東西,直奔老爸的臥室。
"爸、爸爸"!
只見老爸躺在床上,口眼歪邪,嘴角流著涎水。說話囉嗦的聽不清楚。
手腳不能動彈,老爸一見女兒,像個孩子見到了久別的親人,斜張著大嘴,嗚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雲秀一下子淚就下來了,她趕緊用盆打了熱水,一邊哄孩子似的安慰老爸,一邊試試水溫慢慢地給老爸擦洗。
雲秀把一塊成人尿不溼從老爸身上撒下來,又幫老爸洗了下身,她顧不得嫌棄,從旁邊又拿了塊新的尿不溼換上。又趕緊把髒溼臭的尿不溼放到垃圾袋裡。
雲秀搬不動老爸,去對門叫哥哥嫂子。敲了半天門,沒人。她只好打電話給哥哥。
好一會兒,哥哥才接電話。
"你在哪"?雲秀生氣地問。
"我在回家的路上"。
"你去幹嘛了"?
"我這不去機場接你嫂子了嗎,她旅遊剛剛回來"。
"去了哪裡?爸誰管”?
哥哥高興地說"去了新馬泰。咱爸挺好的,你放心吧"。
啪,電話掛了。
雲秀忍住氣,叫了隔壁認識的鄰居大哥和他兒子,才幫忙給老爸穿衣搬到輪椅上。
謝過鄰居爺倆,雲秀給老爸做了雞蛋湯,拿包子餵給老爸吃。
老爸好像餓壞了,雲秀說您老慢點吃,沒人和您老搶。
雲秀給老爸又喝了湯,安頓好老爸,她開始洗床單、洗被子,擦洗打掃,一切收拾妥當,大哥和大嫂回來了。
大嫂回對門自己家放行李說,"哎呀,老妹呀,辛苦你了"。
"我這兒看老爸挺好的,就讓你哥看著,我也不方便照看,就忙裡偷閒地和幾個姐妹出去了幾天"。大嫂乾笑著對雲秀說。
"出去幾天?沒有十一、二天回得來嗎"?雲秀生氣地懟了嫂子幾句。
雲秀轉過頭來問大哥,"爸什麼時候這樣的"′?
哥哥說胙天就突然地這樣了。
哥哥接著說"我一看這不是人們說的半身不逐嗎?我這讓小區門診的大夫看看,人家給量了血壓,多少高一點,人家建議去大醫院檢查"。
"我想著等你嫂子回來一起帶他去大醫院看看"。
看著兩口子一唱一和地,說著人話,卻幹著睜眼說瞎話的把戲,雲秀生氣地回了老爸的房間。
當雲秀去推在陽臺的輪椅上曬太陽的老爸時,才發現,老爸歪著頭,嘴角流著涎水,已經沒有了知覺。
再聽沒有了氣息,脈博也停止了跳動。
老爸、爸爸!哇!爸呀!雲秀的哭聲和喊叫驚動了哥哥嫂子,驚動了鄰里親朋。
老爸就這樣,和雲秀永別了。老爸走時與母親相差百天。
料理完老爸的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