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孩子降生,接生的大夫告訴我是個女孩兒時,我的心竟無半點波瀾。
彷彿這個孩子與我沒有關係,我只是生了她而已。
大夫讓我在孩子的小手牌上按了手印,算是證明我是孩子的母親。
隨著孩子的啼哭,護士告訴我,要把孩子放到暖房觀察。因為我是洋水早破,我沒吃沒喝的一整天,最後,大夫下產鉗,孩子才平安來到這個世界。
我不喜歡女孩。
我好想生個男孩,我想,大多數母親,第一胎都想生個男孩吧?
特別是在那個只讓生一胎的計劃生育年代。
對於生男、生女,江哲卻出乎我的意料。
生完女兒我回了病房休息。江哲高興地對我說,倩茹,是個女孩兒,漂亮的女孩兒。
看著江哲那初為人父、對於生了個女孩,卻發自內心的歡喜,溫暖了我有些失落的心。
″起個名字吧,出院之前要在出生證明上,寫上孩子的名字。"江哲一邊說著,一邊思索。
"乳名就叫心心吧,大名叫江心茹。"
"這年頭,生個女孩都不喜歡,我反正喜歡。生再多的女兒我也喜歡。生兒子又有什麼用?"
"窮的叮噹響,過年、過節還要吃爹孃。哪如生女兒,爸媽的小棉襖。"
江哲自顧自地說著。
生下女兒七十二小時,我們三口才見面。江哲說:"倩茹,快看,多漂亮的女兒。"
"沒人新鮮女兒,我自已新鮮,就叫心心,我的心肝,我的寶貝。還有你,倩茹,我把女兒的名字的最後一個字,用你名字的最後一個字,你們娘倆,都是我的寶貝。"
聽著江哲對我們娘倆發自內心的真情告白,盛過千萬人見證婚禮的愛情誓言。那一刻,我竟哭的稀里嘩啦。
我和江哲結婚,一共只見了婆婆兩次。
婆婆雖然日子過得不成樣子,很窮,但是,她骨子裡的那種市儈,瞧不起人或看得起人的雙面嘴臉,啾一眼便知其人。
她自己一連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按理說,她是應該喜歡女孩的。可是,婆婆不喜歡女兒,看也不看一眼,別說伺候我坐月子,給我做一碗湯、給孩子洗一片尿布,婆婆也沒幹過。
我心裡明白,婆婆不喜歡這個兒媳婦,又怎麼會喜歡孩子呢?
江哲給孩子起名兒叫心心,我自然明白。
這個大孝子,不想讓我生氣,就說她媽身體不好,看不了孩子。既保全婆婆的面子,又讓我怪不得婆婆。
一個剛出生的小孩子,哪裡看得出漂亮,江哲每天都是漂亮的心心,乖乖的心心。好像全世界就他的女兒漂亮可愛。
我是被江哲感動了嗎?
還是作為一個母親天生就有的母愛?
我發現,女兒一天一個變化,脫了那層胎皮,一個月後,白嫩紅潤的一個小東西在我面前,吃飽就睡,醒來也不哭鬧,就那麼安靜地,左右轉動她的小腦袋,是在尋找媽媽呢。難怪江哲那麼喜愛。
有了女兒,讓我們的生活既幸福快樂、又手忙腳亂。累,並快樂著。
沒等坐月子百天,一個月我就帶著女兒在公司忙生意了。一個布兜,挎在雙肩,再將布兜上系的兩根布帶系在腰上,我仍然像個孕婦,只是,嬰兒在媽媽的肚皮外。
後來,想想,不知道那種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你很難想象,在那種車來人往,人聲嘈雜、忽冷忽熱的環境裡,女兒竟然可以安然入睡,不哭不鬧,一直到她上幼兒園,幾乎沒生過病。
無論多苦、多累,飢一頓、飽一頓,總算熬過來了。
而且,三口活的幸福知足。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女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