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大哥、二哥都回家來了。爸爸已在家養病十來天了。
一見到兩個兒子,媽媽鼻涕眼淚的又哭訴起來。
大哥皺著眉,面無表情地說"我諮詢了我當醫生的同學,這個病是個富貴病。既不能幹什麼累活,還得雞鴨魚肉蛋的營養著,不能多吃,可以多餐。"
"咱們一天三頓飯,得了這個病,一天要四頓、五頓的加餐。"
"啊,怎麼你得了這麼個缺得病?到哪去買這些魚呀肉的,得多少錢呀!我的媽媽呀,怎麼過呀!"
媽是連哭帶數落,二哥本來就話少,媽一哭,他除了流淚,也說不出一二。
兩個小妹妹低頭寫作業,手裡各自拿著筆,抬頭看看大家,又趕緊把頭低下,繼續做作業。
躺在炕上的爸爸,除了嘆氣,一言不發。
尷尬!此時,我的家裡,除了媽媽抽泣的悲聲,便是爸爸的哀嘆。
大哥冷漠的皺著眉,一聲不吭,二哥低頭呆坐不知所以。
"爸爸的病,既不是什麼傳染病,也不是治不了的絕症,都別坐在那兒愁生死。"我打破這尷尬的沉默,勸著大家。
"往後,爸爸以養病為主,只要控制住血糖,人就跟咱正常人一樣,只是,藥不能斷,累不能受,營養還要跟上。"
"我們回家,無論是高興還是受了委屈,好歹有爸爸媽媽在,有人心疼我們。
有爸媽聽我們傾訴,分享我們的喜怒哀樂,我們活著才有意義。有個家,我們兩個小妹妹,還有我們,才是有爸媽疼愛的孩子。
我們不會成為村西頭老萬家的,那幾個沒爸媽心疼的孤兒們。"
二哥又抽泣了,媽也哭出了聲。
爸慢慢坐了起來,眼睛紅紅的,"倩茹,你說得對,爸爸會好好活著,照看著你們。"
"話說得是漂亮,可是,這治療和長期吃藥你知道需要多少錢嗎?"冷漠的大哥又開始了他的說辭。
我算了算對大家說:"優降糖,一月按兩瓶算,五元,加上中藥六味地黃丸,一月按四合算,不必天天吃,三元一合,十二元,驗血糖的試劑沒幾個錢,一月下來,有二十來塊差不多。"
大哥接過我的話茬又說:"吃喝呢?這可是個大問題,而且,要日久天長。"
"我這一個月幾十塊錢,買藥得去一半"。大哥板著臉,認真地說。
"那也得該買的買,該治得治呀!"二哥有點著急地說。
"就你那四十幾塊,刨了吃飯,能剩多少?"大哥有點譏諷的懟二哥。
"你不就六十多點嗎?有嘛了不起的。"
二哥不服氣地說。
"行啦,不管怎麼說,先緊著爸的病治。"我又一次說給大哥聽。
"還說蓋房子了,這下兒,又蓋不了了。"大哥又說了一句。
媽一聽,又哭上了。"哎呀,怎麼弄呀,大哥都二十七了,老二也二十二了,怎麼辦吶。"
"你別哭了,我有辦法。"
爸爸有點氣虛,弱弱的對一家人說。
原來,自從改革開放,很多私企工廠,都需要爸爸這樣有經驗的電工。因為爸爸以前是正式的市電業所工人,他是五十年代末的高小畢業生,有文化,專門學的電工。
後來因為國家政策,建設家鄉,哪裡的回哪。爸爸帶著電工技術,回到家鄉當了農民電工。
爸爸這些年乾電工,平時也愛看書鑽研,一些小問題爸爸都能解決。所以,像個香餑餑,改革開放,建起了很多私人工廠都找爸爸來幫忙。爸爸加班加點,一個人幹著三四個電工的活。
爸爸沒日沒夜的操勞,就是為了多賺點,給倆兒子一人蓋處磚房,再娶個媳婦,自己這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