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血的烏龍風波過後,二哥迎來了人生中的大考。
喜訊終於傳來,二哥考上了師範學校。將來,會成為一名光榮的小學教師。
整個暑假,除了學習,看看課外書,我仍然拾柴、打草。
小米兒和玫玫,一人騎一輛二八斜粱女士坤車(八十年代最流行的一款女士腳踏車),相當於今天人們開的賓士、寶馬一樣。她們倆今天是連衣裙,明天是喇叭褲,圍著我們這個城郊結合部的大村子來回轉。
她們上面都有哥哥、姐姐,在城鎮的工廠上班,月月開工資。而在生產隊裡上班,只有年終分紅,工分多,生產隊搞的好,糧和菜賣給國家賣得多,工分才值錢,年終分紅才分得錢多。如果生產隊搞不好,糧菜賣給國家的少,那麼,工分不值錢,年終分紅自然分得就少。
比方說,同樣是一天十分工,一個村分十個生產小隊,搞的好糧菜多賣的好,一個工分就是一角八分錢,十個工分一塊八毛錢。
而我們家生產隊,搞得不好,一個工分才五分錢,十個工分,一天才賺五毛錢。
一年,一個勞力賺三百六十分,一個工分給五分錢,十個工分五毛錢,還要劃給爺爺六百分,一年下來,年終分紅能分幾個錢?
所以,吃閒飯的孩子多、勞動力少的人家,再一個工分五分錢,也就自然會想辦法補貼家用,這錢打哪來?只能是養豬、養羊,養雞、養鴨。雞鴨生蛋隨時換錢,豬和羊要養一年,或者一年半到兩年才能賣掉換錢。
每家的半大孩子,賺不了工分,也不能吃閒飯,就拾柴、撿煤,打草曬乾賣錢。爸爸在外上班,聽人家有文化的人說,想要改變生活,改變命運,就得當工人、當老師,當國家幹部,吃國家飯。那就支援孩子們學習,考大學。將來才能有個好的工作和生活。這就是爸爸為什麼再苦再窮也要讓我們上學、識字的的原因。
即便是同在一個村,一家人要是有門路、有文化的會進社辦工廠上班,雖然不是正式工人鐵飯‘碗,但是旱澇保豐收,每月不論工資多少,準往家拿錢。
家裡沒門路又沒人在工廠上班的,只能在規定的生產隊幹活,按工分年終分紅,遇到好的生產隊,還能分紅分到錢,大多數生產隊都是幾分錢一個工分,一天只賺幾毛錢。因為我們是蔬菜主產區,種糧的土地少,吃糧有一半是花錢買,年終,要減去一家人半年的口糧錢,孩子多不夠吃,跟生產隊借糧吃,這錢都在年終分紅里扣掉了。所以,年終,我家工分少,總是欠著生產隊的。
這也是為什麼小米兒和玫玫生活條件比我好的原因。
收入高搞的好的生產隊一個村十個小隊,有那麼一兩個收入高的就出了名,鄰村的女孩子就都願意嫁到這個村、這個生產隊。
收入不高,十個工分才五毛錢的生產隊,大齡男青年就不好找媳婦,女孩子又大多嫁到外村或別的收入高的生產隊。
八二年中央正式下發檔案,實行農業生產承包責任制,農民有承包土地的,有搞養殖的,有開飯店的,有包魚塘養魚的,還有開小賣部的,不然,這"鋼鏰"村,會越來越多。
開學之前,爸爸又設宴請族人們來喝酒。二哥雖然是中專,不如大哥,但是在當時也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這次的宴席比大哥那次還豐盛。因為大哥再有半學期就實習工作了,雖然是借錢設家宴,但是,爸爸還是掩不住喜悅的心情。
能同時放四張桌子的大院子,十人一桌,連親帶友開了十桌酒席輪流吃。
三嬸一邊吃一邊說:"書記家的小子也考的中專,人家開了三十桌酒席,是在鎮上的大飯店開的流水席,全村有好多沾親帶故的都去了。飯店門口有帳房,隨來隨帶。"
"過一兩年,我家小米兒要是考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