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的?”
“麻老先生。”公子錦賠笑道:“麻四先生,請道爺你代我回一聲,就說是由嶺南來的一位麻四先生讓我來看他老人家來的!”
這麼一說,道人才似完全聽明白了,緩緩地又直起腰來,一面轉過身子來,開始很注意地向他看著。
“嶺南來的麻……四先生?”他訥訥說:“你是說……麻仁先生……”
這一說,連麻四先生的本名也報了出來。
“啊——”公子錦為之一驚:“不錯——就是他老人家,道爺……你也知道?”
道人撩著左邊下垂的眼皮,吃力的向公子錦看著,訥訥說道:“他……是什麼時候到的?我怎麼……不知道?”
“才來……”公子錦奇怪地向對方看著。
這時道人已丟下了手裡的掃帚,怪不得勁兒地轉過身來,移步向觀門步入。
公子錦忙上去攙扶他,卻被道人倔強的用膀子給掙開了。
這一掙力量還真大,公子錦無備之下,差一點站立不住,暗吃一驚,忖著,好大的勁兒。
“吱啞——”一聲,道人推開了虛掩著的兩扇門扉,斜過身子來,極吃力地邁過了門坎。
公子錦呆了一呆,忙拿起了行李,跟著他邁進了觀門,這一次道人沒有阻攔他。
門內光線陰晦,主要是樹蔭太密了,幾乎掩遮了所有的天光。
正面堂殿的門敞開著。
兩個年輕的道人,一個端著碗麵,一個還在扣衣服釦子,似乎都為著突然出現的公子錦大感驚異。
道人理也不理他們,拖著半邊僵硬的身子,繞過了正面堂屋,來到一個偏間門前站住。
這房子門還關著,道人用右肩頭一頂,門就開了,他回過頭向公子錦看了一眼,隨即邁步而進。
公子錦欲罷不能,也跟了進來。
屋子時很簡陋,只有一張木床,一張八仙桌,兩條榆木長凳,一隻裝水的瓦罐,兩隻陶碗,別無長物。
道人一聲不吭地在凳子上一坐,兩隻死魚眼瞬也不瞬地向公子錦望著。
公子錦放下手裡的行囊,也向對方道人望著,略似尷尬地笑了一笑,等候著對方的發落。
道人忽然開口說:“四先生要你來看我,有……什麼事?”
公子錦一怔說:“你……”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道人說:“麻仁要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公子錦由不住大大吃了一驚,他雖由麻四先生嘴裡聽說過金觀主的大概遭遇,也知道他身罹殘疾,可是卻無論如何也難以與眼前這個道人聯絡到一起,怎麼也想不到昔年那位名重一方的華山武林名宿,竟然就是眼前這個簡直毫不起眼半殘廢的道人。
驚異只是剎那間事,立刻回覆如常。
對方道人灼灼目神,兀自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忽然點頭道:“是……了……大概是介紹你來這裡投宿的吧,你就住在這裡吧。”
說完就要站起來離開。
公子錦忙道:“前輩別走。”
道人吃力地又坐下,看著他說:“別叫我前輩,這裡人都叫……我是跛……跛道……
人,你就叫我跛……跛道人就得了。”
“那就太不恭敬了。”公子錦抱拳道:“四先生確是介紹在下來此居住,在下……”
“夠了……”道人比著手式,吃力地道:“這就夠了……住就住吧,別的我……也不想多……多問,也不想……知道。”
說完他就站起來,拖著半邊不利落的身子走了,過門坎的時候費了老半天的勁兒,才把腿邁去。公子錦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只覺著這個人好怪——無論如何他已是一個十足的廢人,或許是前逢仇家,幾已喪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