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我而言,偏偏都是陌生人。
那女子將一碟果子遞到我眼前,水晶托盤上紅果嬌豔欲滴。“吃下去,對你有好處。”
我轉頭看陳非,他點了點頭。
於是我拈起一枚,紅果入口即化,舌上傷口一碰到清清涼涼的汁液,疼痛立止,連帶著後背上那個火辣辣的燙傷都奇蹟般的消失了。
“謝謝……”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她的眼睛裡馬上起了一層淺淺的漣漪,她凝視著我,卻好象透過我在看別人:“剛才纏住你們的是鬼界赫赫有名的‘諾言’兄弟,沒想到十二季居然會想到託他們來接你。”
“諾言?”我不明白。
女子輕笑,喃喃道:“所有的記憶都已不存在了,空有諾言又有什麼用呢……聆溪,你不吃一點嗎?”她將果盤遞到陳非面前。
陳非搖了搖頭,凝視著自己右手手掌上的傷痕,彷彿痴了一般。
女子伸出食指沿著那兩道傷痕輕輕一劃,她的指尖過後,傷痕頓時不見。
“多謝。”陳非笑笑,笑容有些侷促。
一聲長鳴,車窗自開,一隻藍色的大鳥飛了進來,停在那女子膝上,收攏起翅膀。
剛才,就是這隻鳥救了我的命?
女子輕撫藍鳥的腦袋,讚道:“薄倖啊薄倖,做的好極了。”那鳥兒眯起眼睛,似是很享受主人的疼寵。
薄倖?這隻鳥的名字竟然叫薄倖!當諾言遇到薄倖……難怪剛才那黑衣人會痛成那個樣子。一瞬間,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陳非忽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女子挑了挑眉。
“我不相信是她。你知道她明明已經……”陳非拖了很久,還是說不出“魂飛魄散”四個字。
女子注視了他好一會,想從他臉上看出某種情緒,但最終放棄,長嘆一聲道:“聆溪,你信任我嗎?”
陳非露出不解的神情。
“如果你信任我,就請把她——”她一指我,“交給我。”
我驀然驚起——想不到眼前這人竟也是來攔阻的!
“原來你和他們是一夥的!”剛喊了一句,一股柔韌的力量自肩上傳來,壓得我坐回榻上。
陳非道:“別激動,聽她說下去。”
我咬著唇盯著眼前的女子——她豔麗的臉上,一雙眼睛格格不入的憂鬱。
“我……”女子又是低低一嘆,“我只是不想你再攪和到這件事中去,所以,這位姑娘讓我親自帶回魔宮就行了。”
陳非眯起了眼睛,緩緩道:“原來你阻止的不是她,而是我……為什麼?”
“因為她畢竟不是一夕。”女子淡淡的一句話,頓時讓陳非整個人都震了一震,沉靜了下來。
沉默,很長時間的一段沉默。
車廂內的氣氛流動著異常的尷尬,還有許多不解的心緒。
不知過了多久,陳非深吸口氣,終於開口,每個字都象是從齒縫間逼出來的一般:“是不是她重生了?”
我的心猛然收縮,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潮水般漫天的蓋了過來。
“現在還沒有。”
“那是什麼時候?”
女子的目光閃爍,顯得猶豫不定。
陳非逼視著她,沉聲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秋窗,你告訴我!”
女子長長的睫毛顫了幾下,最後低聲道:“三日後的子夜,天地陰氣最盛時,以此女為靈祭,可使一夕復活。”
陳非的臉立刻變得死灰一片。
“靈——祭?”他又重複了一遍,“靈——祭!”突然抓住女子的手腕,聲音也變得異常激厲:“你竟允許他們這樣做?你竟幫助他們這樣做?秋窗,你什麼時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