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蘇瑞廷與柳東行在書房談話,守書房的老九報說只是官面上的話,什麼報效朝廷之類的,沒什麼要緊的。”
藍衣人冷笑一聲:“他們原是親戚,柳東行又剛從恆安過來,蘇瑞廷便是待這個內侄再冷淡,也要問一聲妻舅如何,怎會只說官面上的套話?老九是不是又喝醉了?還是又叫哪個丫頭勾了魂去?”
小夥計嚇了一跳:“這……我立刻叫人去找他”
“不用了”藍衣人沉下臉,“既然老九撒謊,可見他當時根本不在場蘇瑞廷明知道王爺派老九過去是做什麼的,還要避開他行事,必然是有秘事要與柳東行商議我就不信,柳東行來了一趟,什麼都沒做就走了。趕緊派人追上去,搞清楚他到底從蘇家帶走了什麼,若有書信一類的東西,立刻扣下來”
小夥計忙應聲而去,但馬上又轉回來:“大人,若是扣下了書信,豈不是要驚動柳東行?他是要去康南上任的,我們若是跟他起了衝突,就怕朝廷上不好交待。”
藍衣人眯了眯眼,稍稍冷靜了些,想了一會兒,才冷笑一聲:“我們不扣人,你先查清楚了,若是有書信,便想辦法把信暗中弄出來。還有,叫船上那幾個人手快馬趕到柳東行前頭,守在平陽渡口,想辦法和他們一起進入康南”
小夥計有些猶豫:“這……會不會太倉促了?平陽不同於青州,若是我們的人貿然插進去,就怕康城那邊會發現端倪,疑心我們要在他們的地盤上安插人手……”
“那也要安插進去”藍衣人斬釘截鐵地道,“康王府那群人都是傻蛋把名正言順的世子丟在京城,卻將一個身世不明的庶子奉為幼主,他們以為那小娃娃能支使得動康王府留下的人手麼?我們王爺的大計,可不能葬送在那群蠢人手裡,若康城沒有我們自己的人,萬一出了事,王爺要如何應對?趕緊去,別耽誤功夫”
小夥計火速領命而去,只餘藍衣人在屋中沉思,良久,輕輕哼了一聲。
雖然是盟友,但有些籌碼,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才穩當。為了成就大業,一點小犧牲是理所當然的。
柳東行與文怡一行人自打出了青州府城,便快馬加鞭,急馳百里,方才稍稍放慢了速度。
因為隨行的將士們還不能百分百信任,因此在解釋急行的原因時,文怡稍稍犧牲了一下自己的賢名,假裝是因為氣急了,才發了脾氣。柳東行十分配合,在趕路的間隙中不忘低聲下氣地賠禮,結果不但護送的將士們信了,連潤心她們幾個丫頭,也都信以為真。
中途休息時,荷香去給文怡送茶水點心,看到一身丫環打扮的蘇英華坐在文怡的馬車裡,便盯了她幾眼,暗暗啐了一口。蘇英華只當不知。文怡無奈,卻又不能說真話,只能看了看秋果,秋果卻是隱隱猜到實情的,忙笑著接過茶點,拉了荷香下車。
車中只剩下文怡與蘇英華,文怡便替丫頭失禮賠不是。蘇英華微笑道:“這都是唬人的,底下人越是相信,就越說明表哥表嫂的安排周全。我為何要不高興呢?”
文怡笑了,道:“放心吧,相公已經勸過姑父了,他們會繼續與鄭王府虛與委蛇,等我們離了青州境內,他們便是知道實情,也無可奈何了。”
蘇英華神色一黯:“若不是為了我的緣故,父親也無需受這等委屈了。鄭王陰謀初露時,就曾有過風聲,說要在青州官員的女兒裡頭挑選側妃,布政使林大人果斷地為女送嫁,林小姐不到兩天就帶著一船嫁妝南下了,林夫人也隨行。林大人沒了後顧之憂,想裝病就裝病,哪怕是被軟禁在衙門裡,也不必擔心家人。可我們家卻……”她咬咬唇,“父親和母親也曾打算過為我擇婿,誰知人選還沒挑好,鄭王已經上門來了。若不是母親機警,果斷地讓我的貼身侍女假扮成我魚目混珠,我根本沒法逃出來。可父親與母親卻因此而陷入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