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使用的方法。我去過藥局,不少藥上頭標示『未滿十五歲請勿服用』,而且往往會多加一句『切勿服用過量』。」
「警告標示這麼多,哪天出現『無效請見諒』的標示也不奇怪。」
「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本城喜歡拿藥做實驗,經常在他人飲食中摻藥。例如,讓同學喝孩童禁止服用的藥物,或一口氣吞三天份的抗生素,觀察會有何反應。不然就是讓人吃大量退燒藥,觀察體溫會降到多低。」
「真有研究精神。」
「他完全是抱持著實驗的心態。」
這確實是控制遊戲的贏家會幹的事。回顧人類歷史,勝者永遠是進行實驗的那一方。
「對了,本城的父母雙亡。這樣一想,或許跟他脫不了關係。」
「你的意思是,本城殺害親生父母?」
「沒錯。」
「那還用說嗎?」香川聳聳肩,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就連本城的祖父母,也是死在他手上。警方絲毫沒起疑,於是他益發得意忘形。」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殺害親人卻不必承受罪責,當然會得寸進尺,嘗試更困難的挑戰。這是人類的天性。
「那跟佐古有何關係?」
「啊,對,差點偏離主題。佐古有個當醫生的有錢哥哥,佐古卻沒什麼錢,工作也不穩定。有能力的哥哥與無能的弟弟,這樣的組合不少見吧?」
「那又怎樣?」
「無能的弟弟佐古暗暗打了個算盤,一旦哥哥死亡,他就能繼承遺產。」
「哥哥沒孩子?」
「有個女兒。」
「既然如此,遺產應該由女兒繼承吧?」
「當然,如果有的話。」
「你剛剛不是說有嗎?」
「在繼承之前,沒了。」香川語帶深意。
「死了?」我聽出話中玄機。當然,死因必定不單純。「被佐古殺害?」我接著問。
「很可惜,差一點。嚴格來說,佐古雖然懷有殺意,卻沒下手。」
「原來如此,下手的是本城?」直到這時,我終於明白中間的牽連。大概是佐古向本城提起希望除掉侄女,而本城答應代為下手。那麼,佐古當然會對本城唯命是從。
「那時,本城剛弄到一種有毒植物,正想試試效果。於是,本城設法接近當牙醫助理的侄女,與她建立感情後,偷偷下藥。警方認定並無他殺嫌疑,草草結案。儘管死了個年輕的牙醫助理,卻不了了之。」
「牙醫助理?」我不禁一愣。
「是啊,一個做事認真嚴謹的牙醫助理。」
「那個『有牙醫才有蛀牙』的牙醫助理?」
「那是某個大人物的名言嗎?」
「不是。」我想起那件工作。沒錯,在我呈報「認可」的隔天,那女人遭某個年輕男人下毒身亡。「原來那男人就是本城崇。」
「什麼意思?」
「當初是我負責那個牙醫助理。」
「哦,真巧。」香川嘴上這麼說,但並不特別驚訝。
「回想起來,前去確認死亡時,我遇到下手的男人。他一點也不慌張,還主動向我搭話。」我說到這裡,又憶起更多往事。「對了,他也對我下過藥。」
原來那個人就是本城。
「那可真巧。」香川笑道。「這麼說來,你們算是久別重逢?」
「他看到我,也認不出我是誰。」負責的案子不同,我們的相貌會跟著改變。「至於我,根本記不住那麼多人類。」
「也對。」香川說。
「對了,本城關在房裡,你沒機會與他接觸,調查起來相當困難吧?」這句話並非體恤香川的辛勞,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