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美樹都不會彈,你呢?」
千葉像在回憶似地開口:「以前接過那一類案子,但這次我不會彈。」
我無法理解「接過那一類案子」的意思,「這次不會彈」更聽得我一頭霧水。
「那是什麼?」千葉指著房間深處。
「冰箱。」那是一座跟我差不多高的白冰箱,默默守護著空空蕩蕩的隔音室,宛如現代版地藏菩薩。
千葉不知何時走到冰箱前,開啟一看,說道:「裡頭有東西。」
「隨便開別人家的冰箱,真是沒禮貌。」美樹開了個玩笑。
那冰箱裡放的主要是能夠長期儲存的食物,還有大量的提神飲料、攜帶型口糧及維他命。
「啊,我懂了。」千葉忽然拉高嗓音,「我以前看過類似的場所。發生災難時,只要躲在這裡就能活下去。」
他大概是想到核災避難所之類的設施吧。
「不太一樣,但也差不多。」我應道。
「可以說差不多,也可以說差很多。」美樹接著解釋,「我們準備這個房間,並不是為了存活。」
「不然呢?」
「是為了等待死亡。」我回答。
「等待死亡?」千葉疑惑地偏著頭。
「對。」
「如果只是等待死亡,任何房間不都一樣嗎?」
「話是沒錯。」我露出苦笑,「其實,我和美樹打算利用這個房間……」
「監禁本城?」千葉輕而易舉地猜到答案,我有些錯愕。美樹噗哧一笑。自千葉出現後,我們不知遇上這種狀況多少次。雖然搞得我們暈頭轉向,但不得不承認,這是我們近一年來最常笑的一段時光。
「千葉先生,你的推理能力真強。」
「你們巴不得殺死的物件只有一個,算不上推理。」
「也對。」
「你們原本打算利用電擊棒和防身噴霧制服本城,然後把他關進這個房間?」
「因為你的關係,這個計劃失敗了。」我再度指責千葉。
「不僅失敗,還被反咬一口。今天我們遭電擊棒攻擊,監禁在陌生的房間,想想真窩囊。」
「把本城關在這個房間,然後呢?」
「重新整修時,我費好一番功夫,才說服裝潢業者裝外側門鎖。一般而言,像地下室或這種隔音室,為了避免有人被關在裡面,基本上是不能裝外側門鎖的。」
「你用怎樣的藉口騙過裝潢業者?」
「什麼騙,別講得這麼難聽。」
「這句話很難聽嗎?」千葉給了個莫名其妙的回應。
「總之,我不是欺騙,只是強硬要求。」
我委託的並非大規模的裝潢公司,而是半業餘的設計師,所以有商量的餘地。對方聽到我要求替隔音室裝外側門鎖,原本不願配合,但我以「加裝可從內側解鎖的裝置」為條件,對方終於同意。完工後,我們偷偷破壞「內側解鎖裝置」,變成只能由外側解鎖的監禁室。
「我們絕不原諒那男人……」美樹坐在地上低喃:「但要怎麼報仇才能消除心頭之恨,我們也說不上來。」
「女兒遭到殺害的深仇大恨,無論如何都無法抵銷。」千葉說。我大感認同,正要回一句「說得好」,卻察覺千葉的語氣頗不自然,像在唸劇本臺詞,一時不知怎麼應對。
「只有一次機會,是我們夫婦最不甘心的一點。」
「只有一次機會?你指的是人生嗎?」
「很接近,我是指死亡。」
「哦?」
「人一死,就不可能醒過來。遭那男人殺害的女兒無法復活,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