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走得急了,溫太醫沒跟上,只好折回來尋他了……”
溫秋實不再言語,冷冷地看了蕙蘭一眼,便背起藥箱,隨那小太監疾行而去。
蕙蘭呆立原地,目送溫秋實漸行漸遠。冬夜寒冷的空氣中,仍殘留著燒過紙錢的焦味。
“原來,大皇子腿疼,皇后娘娘請溫秋實去翊坤宮。”蕙蘭心想,“此事倒也平常,自桂花餅事件後,溫秋實解毒救人,名震一時,被奉為起死回生的神醫。皇后娘娘更是屢次邀他入宮,盼他能醫好大皇子的腿。
然而,溫秋實去翊坤宮,為何要繞道經過御花園?熟悉的路,怎會在小太監引領下走錯?”
更為巧合的是,溫秋實恰到好處地在宴會結束後,於蕙蘭回醉心殿的必經之路燒紙,與蕙蘭不期而遇。
蕙蘭理解他的難以忘懷和一往情深,然而,他本可以隱匿起來默默思念和祭奠,為何偏要如此公然地違反宮規?
蕙蘭憶起溫秋實適才冷漠挑釁的神情,以及咄咄逼人的語氣,她斷定,溫秋實是有意為之!
“故意來激怒我!”蕙蘭如此認為,溫秋實本就對“梅妃”心懷怨恨,目睹蕙蘭興高采烈、大張旗鼓地慶祝生辰,更凸顯出他的悽苦和哀傷,使他憶起“慘死的蘭兒”。故而,他心懷不滿,故意藏身於御花園中,當蕙蘭的面給“蘭兒”燒紙慶冥誕,令她難堪,讓她心中不快。
“不過,我畢竟是受盡恩寵的梅妃,而溫秋實僅是一介太醫,即便他對我心存怨念,也只是暗中憎惡,從未如此明顯地表露過。為何突然之間,他仿若變了個人,竟敢與我針鋒相對,言語不敬?”
蕙蘭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會有不妙的事情發生。
此後的日子,宮內平靜無波。又因臨近年關,宮中瀰漫著熱鬧喜慶的氛圍,一片和睦。
皇后在翊坤宮深居簡出,再無是非紛爭。
二皇子和蕙蘭,關係也日漸親密。孩子們都是敏感聰慧的,他們能夠感知到誰是真心關愛自己,對自己好。因此,在蕙蘭的精心照料下,二皇子對蕙蘭的依戀愈發深厚。
後宮的生活,本就平淡寂寥,有了孩子後,突然增添了許多歡聲笑語。
二皇子已過六歲,開始啟蒙讀書。每日清晨,他都要前往尚書齋讀書習字,另有專門的師傅教他騎射和武藝。
黃昏時分,回到醉心殿,他總是喋喋不休地給蕙蘭講述他一天的見聞。
夫子講了什麼書籍,他會背誦給蕙蘭聽;師傅又教了什麼招式,他也會有模有樣地展示給蕙蘭看。
此外,他時而哭泣,時而歡笑,時而喧鬧,還常說些令人捧腹的話。
如此新鮮有趣的日子,猶如潺潺的流水,迅速從指縫中溜走。
蕙蘭覺得,這段時光是她入宮後最輕鬆的日子,她將所有的不快與煩惱都拋諸腦後了。
轉瞬間,便到了臘月二十九。
這天黃昏,二皇子從尚書齋回來,顯得渾身不自在,嘴裡嘟囔著:“梅娘娘,兒臣身上癢!”
蕙蘭掀開他的衣裳檢視,頓時大吃一驚,只見他的背上、肚子上、手臂上,長出了一片片紅疹子,有的地方被他撓破了皮,還滲著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樣的症狀,讓蕙蘭驚恐萬分地聯想到麻風病,她急忙吩咐小太監田青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
田青一邊應著,一邊問蕙蘭:“娘娘,請問哪位太醫?”
蕙蘭稍作思考,迅速命令道:“若是溫太醫當值,就叫他過來,快些!”
蕙蘭心想:“生辰那晚與溫秋實的偶遇,總讓我心神不寧,覺得他有些奇怪。不妨藉此機會,試探一下,順便勸解他幾句。而且,溫秋實的醫術和醫德,我向來信任。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