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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周曼雲緊緊地拽住了杜氏的衣襟,反身將頭埋進了杜氏的懷裡,小小的脊背對住了後方詭異的門,她直覺著想幫孃親擋著。

一直隱在暗處的柳貴一個箭步搶上前,將曼雲母女倆護在了身後,再傾耳凝神一聽,手中的刀就向著門扇上正晃動的鎖頭劈了下去。

扣鎖一分兩半,掉落在地,一團黑影也嘭地一下從門裡滾了出來,被門檻攔著趴倒在地上,不停地向著杜氏站的地方蠕動著。

‘不怕!是人!‘,杜氏定睛看清,笑著摸了摸曼雲的小腦袋,示意著緊繃的女兒放鬆些。

是人才更可怕!

曼雲死也不鬆開抱著孃親腰身的雙手,只扭了小腦袋向著地上看去。昏暗的壁燭之下,她只能依稀分辨出俯在地上是個周家僕婦打扮的女人,看著身形與頭髮,應當是個婆子。

‘不要!‘,一聲尖叫,從急衝而下的謝氏胸腔中迸了出來,一向講究規矩的她扯住了柳貴的袖。

正要拔出地上那人嘴裡布頭的柳貴,直起身,有些發愣。在地上不停動彈的婆子,應當是周家人,雙手雙腳都被繩縛著,在匪入侵的夜裡這樣的情形不得不讓人多想,他也只是想問問話而已。

‘怎麼回事?‘,有聲音從背後遠遠地傳來。

隨著話音,周檀拎著袍腳匆匆跑而來,直喘著粗氣。在他的身後面跟著杜玄霜,還有好些個剛才正收拾著園子的男男女女。

原本昏暗的樓梯口,被突增的火把、燈籠一照,頓時亮了起來,恍如白晝。

一看到地下被捆綁的老婦,三兩個身著黑衣腰佩兵器的年輕男人自然地散開,開始檢視周圍。

在火把的映照下,周檀臉色青紫,很是難看。不僅是因為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遇匪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屍體,更多卻是被剛剛施禮拱手而去的張紹雄瘋言瘋語給氣的。

杜玄霜站到杜氏身側,臉上帶著的卻是濃濃的愧色。

關門打狗,獵得正酣,卻遇上了突來的一幫子平州兵搗亂。一陣兒大呼小喝,不僅牆外接應的匪徒跑了一大半,就連牆裡的也溜了幾個。

待平州兵進了園之後,張紹雄先是端著架子非要周檀前來說事,一通折騰。可就站在花園口,有個被縛著壓來的悍匪突然暴起傷人,杜玄霜顧著護住周檀,再接著被那些一看見屍體就先嚷嚷叫叫的的老爺兵一鬧騰,卻是把張紹雄給漏了。

誰成想,姓張的居然摸到了繡樓,待被杜氏趕走也不掩飾行藏,一到園門口,就呼喝著下邊人一起撤,與周檀告別是更是說了幾句莫名其妙引人遐想的鬼話。

本欲走的杜氏聽了杜玄霜的幾句低語,倒又站住了,急得聽了一星半點的曼雲直搖著孃親的手。

周曼雲想跑,現在就帶著娘跑,前世裡她並不認識張紹雄,但對這名字並不陌生。

不明究裡的杜氏低頭安撫了下曼雲,猶豫著,沒動地方。

因為這會兒,一向溫文的周檀正氣鼓鼓地拉著風箱,眼睛瞪著倨傲的長嫂,象是想問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杜二哥!這兒還有一個!”

就在周家幾人僵持之時,跟著杜玄霜過來的一個黑臉男人,又從剛才老婦撲出來的小隔間裡,拖出了個女人。

一個披散著發的年輕姑娘,同樣被縛著手腳,嘴裡塞著帕子,滿眼的驚懼惶恐。

“玉翹!”,杜氏驚訝地叫出聲,只從變形的半臉,她也認出了這是原本應當跟在周曼華身邊的大丫鬟。在騷亂髮生時,她幫著約束樓中人時,還疑惑過玉翹的去向。

先前衝出來,倒在地上的那個是王婆子。地上的人已被拉著抬起了半個腦袋,就連偷眼兒的曼雲也認出了人。

本想問侄女曼華事的周檀也呆了,手指著被撂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