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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即便前世的記憶作不得準,那個裝神弄鬼的白衣人不會來,曼雲對景國公的隊伍能順利進皇城仍極有信心。

丈夫是蕭家人,她自然信任地要將自個兒划進了蕭家陣營,不管如何都不能輕易在外人面前露了怯。

以至於隱隱以曼云為中心,樂觀而又沉靜的情緒四下散開。周邊觀禮人群投注向皇極門的目光少了恐慌,多了好奇。

“有人騎馬過來了!”,通報的輕呼聲如水漣一樣從遠處傳來。

與此同時,馬蹄在御街的泥金磚上的清脆叩擊,噠噠噠地也響了起來。

周曼雲淡淡一笑,將懷中的紫晶向上託了一把,挺直柳腰,一雙明眸落在了眼前還空著的街道。

由遠而近的一騎颯颯帶風,如離弦之箭衝向靶心,飛速地擦過長街,在金明橋的主橋橋頭驟然勒停。

無轡無鞍的黑色駿馬一聲高嘶卓然人立,四蹄方甫落地,一身白衣的騎士已然翻身下馬。

健碩的馬臀被主人反手拍了一記,仿若通達人意的駿馬毫不留戀地迅速掉轉了頭,沿著來時飛快地又奔了回去。

獨留在金明橋頭的白衣人,靜靜佇立著,與五十丈外的皇極門,正處門與橋之間的簡懷連成了一條直線。

白衣勝雪,寬幅廣袖,象是上元節祭天祀禮的儺舞祭袍。

而著衣的人只給一眾圍觀看客留下個挺秀的背影,如墨黑髮散披在背,在陽光之下熠熠生彩。微涼清風挽袖拂衣,仿若神仙。

在周邊的訝異聲中,周曼雲原本盡寫雲淡風清的俏臉一下子繃了起來,瞳仁不可置信地緊縮,直覺天靈蓋上被人狠拍一掌,眩暈疼痛。几几欲死。

“怎麼會這樣?”,失魂落魄地放開了紫晶,曼雲回摳的甲尖掐上了自個兒手心。

即便隔著再遠又如何?剛才從眼前來了又去的影騅,金明橋邊曾從背後無數次摟過的背影,還有今晨送別剛剛為他篦過的長髮……

但只一眼,曼雲就能認出在那兒站的那個白衣人是自家夫君。

金明橋頭的人影只靜了一瞬,就已抬步向著踞跪在橋 那邊的簡懷走去。

正如曼雲曾經總結過,自己還是喜歡黑衣玄甲包裹得更嚴實些,而不是這樣在陽光下白晃晃的一片。

蕭泓心中輕嘆。赤著的雙足卻堅定地一步一步地量著只能勝不能敗的距離。

步落無聲,嘴裡同時響起的唱詩聲卻清晰明淨,固執地遞向了前方正垂眸執劍的老者。

“鴻雁于飛,肅肅其羽。之子於徵,劬勞於野……”

雖然自己更喜歡馳騁疆場的暢快,但正如父親方才掏心置腑的交待,有時決定最終勝負的戰鬥更需要另一種方式,只要能贏就好。

蕭泓一邊緩步歌行。一邊緊盯著正慢慢抬起頭盯住他的簡懷。

年近六旬的簡懷,面色潤紅。怒目狠瞪的眸光如凝實質,而發頂全禿,非是體衰,而正是修習純陽內功的結果,撐著二品大員紅袍的一身虯筋銅骨強健得超過常人。

右手持著劍鋒光寒的利刃,而左手正扣著用以發號施令的煙火哨箭。

得以近身。若是勸和不遂,自個兒有幾分把握將他手中的哨箭搶下?粗判了實力差距,蕭泓並不託大地認為能把簡懷用武力制服。

縮短到二十丈的距離,蕭泓清晰地看到簡懷突然緊咬住牙關的脖梗多現出了幾條青筋。

“鴻雁于飛,集於中澤。之子於垣。百堵皆作。雖則劬勞,其究安宅?”

盯著似曾相識的人影步步向前走來,簡懷握緊了手中劍,鼓起的太陽穴不由自主地隨著歌聲跳了幾拍。

離著最後一次聽一襲白衣歌鴻雁有多久了?二十年,三十年又或四十年?

“母儀天下,錦繡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