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怎麼是你!”,盧鷂子憤憤地一擊掌,面上盡顯扼腕之色,驚疑問道:“上次我們小六剛提醒過,你和六小姐眉型不同,我明明看著你剛才象足六小姐。”
“眉可以修呀!”,紅梅嬌俏一笑,指著自己的眉毛得意揚揚。
“也就只能讓我們小六爺來分你們主僕倆個了!”,盧鷂子故作懊惱地大聲嚷著,眼睛的餘光偷偷地瞥著葦蕩邊兩道依舊是跟往昔一樣隔著足足有二尺多的身影,心底暗自苦嘆。
與順意船行的邢老四一樣,盧鷂子也出身軍中斥候世家。別說認兩個相識多年的女孩子,就是認著茫茫人海中的兩個孿生姊妹也自信不會出錯。
在這兒纏著又一次裝了周曼雲的紅梅說話,也不過是為了給那邊廂的兩個正主多留些閒扯的時間。
四五年的時間,當初的小丫頭周曼雲已然在秋天就要及笄,可是蕭泓與她之間的距離幾乎沒變得還就是二尺四五,如若有差,自詡長著對鷹眼的盧鷂子情願自插雙目。
“船上銀,你們先取十之一,剩下的我們會散入諸縣。這艘船到新柳就會毀了。周家六小姐是陪著家中二嫂回孃家小住,一個月之後回霍城,不會讓人疑到的。”,一身玄衣的周曼雲輕聲說完後續的安排,頓了頓,等著邊上那人的回應。
蕭泓沉呤了下,低聲道:“那下次就七夕節和州府再見。”
“好,七夕,和州!”,曼雲淡笑應著,恬淡自然。
七夕之約無關情愛。周家一直想要把管轄著和州的張紹雄幹掉,可幾年下來安排過的三次刺殺都被張紹雄給逃了。雖然曼雲掐算著張紹雄大約到了明年春天如與前世同應當死了,但還是想為求穩妥先殺了他。
因為前世事已有許多作不得準了,周曼雲對明年張紹雄是否會死,自然存疑。
泰業五年的十月後,前世裡的那些大事還是一樣的發生了,比如幽州石家出資從瀚國手中“買”回了燕州,承諾了從此後納貢與瀚,而北地作反的民賊中還是平州劉泰先舉了北楚的旗號,隱隱傳言在北楚的義軍中正有著個叫徐訥的。
但江南,特別是和州的情形卻與當年不同得厲害。被刺殺了三次的張紹雄雖然未死,但因身負重傷不得前世的跋扈反而變得更加地陰森內斂。而原本各縣遍地開花一樣的賊蹤,卻因為霍城周家帶頭組了鄉勇而各縣大族有樣學樣,也同樣收斂了許多。
再加之從翕澤分界,向北有著股子縱橫江上來無影去無蹤的“七彩雲錦帆”,向南有在義慶寶山礦區一帶活動的赤賊,近年來越加擴張得猖狂,不僅逼得原本就做著沒本買賣的小賊們乾脆轉身相投,也讓那些假賊日子過得艱難。
在和州府裡的張紹雄似乎是因為遇刺受傷和軍事受挫,比之前世更沉溺著女色。府城中的天香女苑據說就由他大力撐了起來的,而在曼雲的記憶裡,前世天香女苑在和州也有,但似乎並不如現今的聲名鵲起。而聽分享情報的昇平號講過,天香女苑與洛京的後宮相關,曼雲也自然地想到了當年的那具閹人屍體。
不一樣的人世,自然要以不一樣的方式去對待。周曼雲自忖著還算清醒。
點數了屬於應得之份的銀錠,裝船揚帆,與新漆好的舊船上立著的曼雲拱手相別,蕭泓的行動自然,絲毫不見拖泥帶水。
“六姑娘越長越美了,身量長開了,那種天成媚態當真可稱了國色傾城。性子也好,輕聲低語的很是端淑,但內裡又大方。”,讚美人也是種習慣,經年下來,盧鷂子不說上兩句,嘴癢。
“嗯!”,回應他的依舊是仿若千年未變的平淡一聲。
盧鷂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勢攤在了甲板上,懶得再理身邊直到現在還沒開了情竅的小主子。
已十八歲的蕭泓,正是少年大好時,個頭已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