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自通道:“他一定會答應。”
辛乙將信將疑:“可是我聽說,儒門弟子可都是忠君重義、富貴不淫、威武不屈之輩啊!”司馬瑜微微笑道:“那是真正的儒門弟子,而孔傳宗不是。”
見辛乙不解,司馬瑜淡淡道:“書寫理想的人和相信理想的人是兩碼事,孔傳宗不過是為書寫理想者守靈的祭祀官和後裔,你以為他會是個為理想獻身的勇士?如果他是,那麼這世上早已經沒有這個孔府了。”
辛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低聲問:“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司馬瑜目視夜色茫茫的天邊,徐徐道:“冷浩峰還有三天就到曲阜了,咱們要在他最尊崇的孔府等著他。”
69、刺殺
曲阜雖然已為叛軍佔領,但由於它沒有做任何抵抗,而叛軍為了給別的郡縣樹立一個投降優待的榜樣,因此它沒有遭到戰爭的破壞,甚至也保持著淪陷前的秩序。除了以後改向大燕國繳納稅賦,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生活並沒有太大變化。甚至連進出城門的盤查,也不比淪陷前嚴格。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冷浩峰率幾名儒門弟子悄然來到了曲阜。
一匹健馬噴著響鼻在冷浩峰面前停了下來,馬上的騎手雖然沒有攜帶兵刃,卻依然透著股練武之人才有的英氣,他勒住馬低聲稟報道:“掌門,弟子已進城看過,沒問題。”冷浩峰抬首遙望城門,但見城門洞開,守城的兵卒只對進出的商販做簡單的盤查。他頷首道:“好,咱們進城。”
一行人裝扮成行腳商人,給守城的兵卒塞了點微不足道的賄賂,便順利地進得曲阜,一路直奔孔府。早得到訊息的孔府弟子在一里外接上眾人,然後將眾人領進了孔府大門。
“現在兵荒馬亂,一切從簡。”冷浩峰邊走邊對那弟子道,“祭祀大禮完後我就走。”那孔府弟子連忙答應,“宗主早已經準備妥當,就等門主前來。”
說來也怪,孔子生前要弟子不語怪力亂神,儒門中也從來沒有鬼神之說的經典,顯然對鬼神並不怎麼相信。但儒門卻又最是看重各種祭祀和禮儀,在所有人生大禮中,葬禮最為隆重,在所有親人中,對死去的祖宗最是尊敬。冷浩峰身為儒門門主,對此也不敢簡慢,門中每有重大事務,必先敬告祖師,這已經成為儒門慣例。
孔府緊挨著孔祠,冷浩峰在孔府略作歇息,便在孔傳宗陪同下直奔孔祠,但見祠堂中早已為祭祀大禮做好了準備,孔府弟子忙進忙出地張羅,按照古老的儀式接待冷浩峰對先生孔子的祭拜。冷浩峰雖然隱約察覺孔府與往日相比有些異樣。但也只是以為在這戰爭時期,孔府弟子難免受到外面各種戰爭流言的影響。
“你們留在這裡。”冷浩峰將隨行的弟子留在門外,然後獨自進得祠堂,依著傳承千年的禮儀,對儒門始祖默默敬告。
三拜九叩之後,按禮就該給孔子上香。就見一名孔府弟子手捧香燭來到冷浩峰面前,將燃氣的香燭遞到他手中。在接過香燭之前的一瞬間,冷浩峰突然有種寒芒刺背的感覺,不禁盯住那從未見過的孔府弟子的雙手。但見那是一雙穩定而堅硬的手,手指修長,骨節粗壯,隱隱帶著邊關大漠的粗獷之色——這是一雙握刀的手,而不是一雙握筆的手。
“你是何人?為何混入孔府?”冷浩峰盯著那弟子喝道。但見對方只有二十多歲,嘴邊始終掛著一抹懶洋洋的笑意。面對冷浩峰的質問,不以為然地笑道:“冷門主好眼力,只可惜還是晚了一點。”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香已飛到冷浩峰面前,幾乎同時,他的刀也跟蹤而至。冷浩峰一掌震開對方扔過來的香燭,本能地後退閃避,剛退出兩步,感覺後心有冷風倏然而來,悄無聲息,速度快得驚人。
冷浩峰大驚,沒想到這祠堂中還埋伏有另一個高手,看其出手的冷靜和準確,竟生平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