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有的是時間,心裡的感謝用行動表示就好了,大老爺們,沒必要囉裡吧嗦吭吭嘰嘰地謝來謝去吧?除了走之前,看到孟彧人接近一幅雕刻的版畫,剛才為好友倒熱牛奶的大肚杯還放在床頭。孟彧有時候可堪稱天真,天真指是對何意羨的一片透明與待己的一片糊塗。
何意羨把一口沒喝的牛奶親自捧到他嘴邊,滾燙的杯沿貼著嘴唇,那架勢好像孟彧不剩下三天光明,所以嗅聞所有鮮花的芳香,品嚐每一口佳餚吧,猶如明天你再不能嗅聞品嚐。何意羨說:“別發呆啦,你聽。”魔鬼要幹壞事也可以引證聖經的,魔鬼他開心時也是真的很善心,何意羨一點真情而非假意地笑說,你也早點休息,否則你會聽見,聽哦,廣東的大蟑螂走路都是有腳步聲的。
出門後,何意羨給香港那邊去了電。自從半年前白軒逸引見,他與蔣韞一直保持私下的聯絡。
方才在洗手間時候,對面就是蔣主席本人。何意羨的用意是,何束兩姓多年不睦,束若悅曾經殺人殺到太歲頭上來了的操作,好像是故意不小心的。孟彧同她深入接觸,也許過程當中知道點關乎何峙的線索,給他個機會向廉政公署表現表現。
“ara,這組證據的可得性以及價值,你的把握有多少?”蔣韞對孟彧這個名字,還是第一次聽說。
“說實話拿不太準。但是現在有點名氣的律師都喜歡到香港做企業融資、重組之類的業務,束若悅以前讓他參與那個專案,表面上看沒什麼大問題。孟彧再怎麼高尚沒必要和錢過不去,何況剛畢業年輕氣盛的,我記得他要幾萬的賬就很拼命,手段摔死一個都不夠賠的,一心在攢老婆本麼。但他不知道,在香港老何都不做的生意,就沒有人敢做。束若悅是把孟彧當槍使,把他坑慘了。我能發現也是偶然,他辦公室保險箱敞著,裡面只有張密封的光碟。我具體也不知道光碟裡的內容,他一把搶過去,不讓我開啟看。我問來很久他才說以前一個香港專案,為了做事方便還拿港永居證,但是搞到後面覺得動作是不是太大了點,怕牽扯出的問題太多,就收手了。我猜光碟藏的見不得人的評估資料、審計報告,裡面肯定有老何點腌臢,總不可能查下去顆粒不收吧?”
“好,管中窺豹,亦有所得。看起來這位孟律師牽扯得比較深,現在我們只能一層層地向下挖了,但總有到底的時候。”
“這事我具體找他了解了,好抬好捧著,情況還不容樂觀,從他嘴裡一直得不到我想要的。主要是交流太困難,儘量避免,不想花時間在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上,我也不是很閒。三番五次,如果這一次還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人我是給你捎廣東來了,你們應該採取點暴力手段,坐個船過來把他拷走,他本來不就相當於香港人歸香港政府管了?這個建議你們好好考慮。我沒開玩笑,這個人已經讓我無話可說。有個當檢察長的爹,名也有了利也得了,賺的錢沒一個子乾淨,我清楚得很。我一個電話申城法院明天立案,他現在人在廣東已經屬於負案潛逃,最起碼省級別的專案組正等著他。不去投奔你們,我就讓他在內地喝上一壺。”
與何意羨相比,孟彧好像個底層的普通人,普通人離懸崖那麼近,輕輕一推就掉下去。但是孩子太多,而饅頭卻只有一個,給誰?這時候作出任何的選擇,你都不得不陷入一種或另一種的殘酷裡。
蔣韞也是默了片刻才回道,會密切關注這位孟律師的任何動向的。
何意羨補充道:“他這個人膽子很小,沒什麼反心。等過兩天他爸也要倒,只是因為換檢察長不是更換馬桶,總要有人選,等人大。原來他可能沒有什麼牽掛的,一見自己爹,思想肯定沒有那麼輕鬆了,要鬆動了。這個時候求生的慾望強烈,再加強一下審訊,他一定頂不住。趕緊一五一十交代錯誤,爭取寬大處理,少判兩年。到時候這個事情你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