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天天待在芳菲樓,可不是為了玩,否則也不會讓自己家娘子來幫忙。
看著皇帝老丈人目光中跳動的怒火,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隨後端起茶壺,不緊不慢地給對方倒了一杯。
茶壺舉起放下間,就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從長遠來看,只是把私自販鹽之人給抓起來,並不能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少了一個柴榮,保不天就可能出現花榮。
所以崔琰在蒐集證據時,他也沒有閒著。
而是躲在了芳菲樓裡,偷偷研究著粗鹽的提取之法,大夏的工業技術和原始人沒有任何區別,所以光是提煉出一茶匙的粗鹽,就花了好幾天的時間。
“父皇,您來之前怎麼也不說一聲呢?”
趙菱歌擦了擦臉上的黑灰,遞上去一個溫柔的笑容。
看到那杯冒著熱氣的茶水,再加上女兒的聲音,趙洪清的氣憤立刻就消解了大半。
畢竟李言是在幫大夏調查私鹽案,看在這件事的份上,也不是不能饒了他這一次。
“來這種地方,自然不能鬧得人盡皆知,朕……我這次是悄悄出宮!”
趙菱歌點點頭,別看趙洪清平日裡在朝堂之上風光無限。
可一回到寢宮裡,立馬就是另外一張面孔。
若是被母后得知了此時,只怕他的膝蓋不會好過。
而李言坐在一旁觀察半天,總算是分析出了對方的來意。
身為皇帝,肯定要以大局為重,私鹽案牽扯的可不只是一個安國公這麼簡單,崔琰所收集的證據,若要盡數散佈出去,的確足以引起大夏地震。
但他已經和宰相立了軍令狀,距離對方給出的期限已經只剩下幾天了。
好在製鹽之法他已經摸索清楚,此刻就算公佈所有證據,這些達官顯貴除了胡鬧一同,也濺不起太大的水花,只不過趙洪清並不清楚這一點。
“李言,查案不能操之過急,私鹽一事,更是如此,你一心為了大夏,朕都看在眼裡,若是有了證據,則可以盡數交出來,皇宮大內會輔助調查,等一切坐實,再去公佈也不遲!”
“陛下,你看你這話說的,我可是立了軍令狀的,能不急嗎?”
李言嘿嘿一笑,他已經是勝券在握了。
“私鹽案在京都存在了這麼多年,在你之前,曾有不少人想要將其徹底根除,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你可知其原因?”
見他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趙洪清眉頭微挑,隨即反問道。
“難道是因為他們能力不足,搞不到證據?”
“這些先來者能力並不比你弱,只是他們懂得顧全大局,販賣私鹽,利潤巨大,而隨著產業不斷擴大,許多原本作壁上觀的世家紛紛下場,他們將貪婪的觸鬚已經盡數深入到了大夏的血脈當中!”
“你若此刻將之連根拔起,自然會傷了整個國家的元氣,引起鹽價動盪,老百姓們吃不起鹽,大夏自當不得安寧!”
“至於你立下的軍令狀,只要把私鹽案的證據給朕,朕可以想辦法解決,想要剷除奸佞,絕不能急於一時,半數鹽礦都掌握在這些人手中,此時若惹惱了他們,萬一被毀了礦脈,那就得不償失了!”
在來的路上,趙洪清就想好了說辭,他相信只要講清楚利害,李言應該能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陛下,誰說只有鹽礦才能產鹽呢?”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李言輕輕地擺了擺腦袋,證據從來不是關鍵,製鹽法子才是。
“這些私自販鹽之人,正是因為料想到了陛下您會有這般想法,所以才抱團取暖,有恃無恐,您這樣一直拖延下去,只會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
“奸佞之間,往往會互相包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