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讓這個少年陪同自己旅行,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話說雪萊小姐是怎麼喜歡上這東西的?自己偶然發現,還是有人介紹?”林恩調轉話題。
“是有人請我吃,然後我就……”雪萊小聲回答,想了想,“記得你問過我對古代符文有研究的前輩吧?”
“是的,雪萊小姐答應我,在那位前輩回來公會後就為我介紹……難道……”
“就是我想要介紹的那位前輩,請我吃並且大力推薦這個的。他是男性,年紀也不小了,卻異常愛吃甜食,甚至說沒有甜食根本就無法思考。”
“聽起來很有個性。”
“是比較有個性,算是個怪人吧……跟你一樣。”雪萊做出小小的反擊。
“我哪裡奇怪了?”林恩做無辜狀。
“你全身上下都很奇怪reads;!有點自覺吧,哼!”雪萊附加追擊,終於有點扳回局面的感覺。
“這樣啊……看來我和那位前輩會比較合得來。”見到對方稍微得意的神色,林恩笑了笑,“他叫什麼名字?”
“朱利*達拉克斯,三品符器師,在古代符文研究方面,據說挺有名氣的,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誇耀。畢竟古代符文是比較冷門的領域,我不瞭解那個圈子。”
“哦……”
兩人隨便聊著,持續行進。
……
身穿沾染點點血跡的灰色袍服的青年,走在陰暗的地牢走廊上,手上拿著一個小瓶子。
他的腳步停在一間牢房門前,透過柵欄,憑著昏暗的燈火光亮,可以看到裡面抱膝蜷縮著一個滿身髒汙的小女孩。
灰袍青年開啟牢門,推門進去,生鏽的鐵門發出的吱嘎聲響驚醒了女孩,後者面帶惶恐爬起身,但是看到灰袍青年身影,就略微顯出安心表情。
“朱利先生……”
“翠兒,還好嗎?”灰袍青年在女孩面前蹲下,流露關心的目光。
“還好……”逢頭垢面的女孩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不可能會好。朱利*達拉克斯很明白這一點。
名為翠兒的女孩被囚禁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每天只能吃到兩餐硬得像石頭的黑麵包,更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被殘忍地割腕取血,還活著就已經是種幸運了,怎麼可能會好?
“對不起,還要你再忍耐……”
“我能撐下去的,不要緊。”女孩保持著笑容,眼神透著雛鳥般的信賴顏色。
“對不起……”朱利心裡湧動深沉的罪惡感。
翠兒會遭到這種境遇,其中也有他的過錯。
他一心想要研究感興趣的古代符文,沒有注意到協助者提供的“材料”來自何處,不……是曾經想到過,但是故意忽略了,直至某天急著做實驗,而自己要取用時……
在這地牢見到的一切,震撼了之前滿腦子都是研究的他的內心。
朱利終於不得不意識到,自己在這之前都做了什麼,而那些熱心的協助者,到底又是些什麼人物。
他想要停止這種事,但是那些協助者的眼神告訴他,只要他表現出無謂的反對,那麼下場不會比在地牢裡看到的慘狀要好。
朱利陷入罪惡感的深淵,覺得自己做了無可挽回的事,犯下巨大的錯誤,而又做不到一點補償。絕望之際,他想過要死贖罪。
但是,自殺是沒用的,對於現狀一點改變都沒有,只是消極地逃避現實而已,只是讓自己得到解脫而已。
朱利想要做點什麼,哪怕只能救到一個人也好,而翠兒,就是他想要從這裡救出去的最優先的物件。
因為她是還活著的受害者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她理應回到父母的懷抱,過上應有的備受疼愛的生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