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關於「賤民區」汽車爆炸的資料上,黑色的字型規整齊潔,甚至還帶著紙張特有的墨香味。
但楊靜淑永遠記得自己看到時的那份心情,那是她第一次對自己所處的位置感覺到了茫然。
如果一個人的地位崇高,甚至達到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程度,他們為什麼偏偏都會選擇去壓迫下一階層的人?
這是什麼道理?
楊靜淑至今都不懂這個道理到底是什麼。
她嘴唇動了動,望著面前垂著眼皮等著自己回答的方冉,嗓子乾澀發痛,她想解釋什麼,卻還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楊靜淑猶豫遲疑間,方冉依舊站在原地耐心的等待著她的答案。
直到過了很久,咖啡店內的店員們和剩餘的客人們都走了後,楊靜淑依舊說不出一句話。
她的喉嚨似乎被什麼堵住了。
方冉眼神恍惚的抬起頭。
她靜靜的看著楊靜淑眉間的猶豫,嘴角勾了勾,露出一個一如往前的溫和笑容。
“這樣啊,我覺得我已經知道了,靜姐。”
楊靜淑眉宇間的掙扎已經告訴了方冉那份答案。
那份和秦魅告訴她的,一模一樣的答案。
不過是貴族們惡劣的恐懼心,不對,應該是大象噁心螞蟻想要咬自己的噁心感吧?
畢竟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可不覺得自己會被小小的螞蟻咬下一塊肉來,歸根究底,他們只是太安全了。
安全到想找其他事情來滿足自己空虛的時間。
方冉冷靜的猜測所有的真相。
確定一切後,兩行淚突然從方冉眼裡滾出,她卻抑制不住地在笑:
“靜姐,「賤民區」之所以叫「賤民區」真的是因為我們命賤嗎?”
她望著楊靜淑驟然縮小的墨色瞳孔,嗓音有些細微哽咽:
“靜姐,你覺得我命賤嗎?”
楊靜淑慌亂搖頭,她現在滿腦子都快亂成一團:
“不,我沒有——”
話還沒說完,方冉轉身就要走。
“你要去哪?”
楊靜淑嗓音變得很啞,她顫巍巍的伸手拉住方冉的胳膊,制止了對方轉身要走的動作。
方冉沒有回頭:“我想我媽了。”
她輕聲道:“我想回去看看她。”
楊靜淑喉嚨裡的所有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拉著方冉的胳膊沉默了片刻,啞著嗓子道:
“我陪你一起。”
方冉身體顫了一下,背對著楊靜淑的那雙眼睛裡,仇恨和恍惚無措交加,變成了一片混亂的茫然感。
楊靜淑握緊了她的胳膊,她低聲重複了一句:
“我陪你一起去。”
等到護衛隊的隊員們滿頭大汗的把炸彈拆卸捧出來後,正好看到自家隊長拉著一個有些眼熟的beta女人的手,從他們面前經過。
捧著炸彈的隊員哎了一聲,喊道:“隊長!我們炸彈弄出來了!現在去哪啊?”
楊靜淑頭都沒回,語氣很不好:“帶著它回你家!”
隊員傻眼了,他呆愣愣的低頭看著手裡的炸彈,吞了口唾沫:
“這,這不好吧,家裡放個炸彈,多,多嚇人啊……”
雖然這個炸彈不會爆炸,但還是很恐怖啊……
旁邊的隊員看出了什麼,他眯著眼望著楊靜淑身邊的那個beta女人,猛地一拍手掌,激動的聲音從厚重的防爆服裡響起。
“你個蠢貨,隊長這是要去哄老婆了!你還在這問她要把炸彈放哪,能不挨熊嗎?”
“什麼?”
“哎呦,那個beta女人不就是方冉嗎!就那個這幾次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