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才走到半路,周姨娘身邊的林媽媽便親自來接了。
可見府上發生的事,周姨娘心裡門清著呢。
白芨方踏進院子,周姨娘已經迎了出來,面上帶著笑,客客氣氣的。
白芨按照沈嘉歲的吩咐,只說了些客套話,又將懷中書信取了出來。
周姨娘聽說陸雲晟被沈嘉珩打了一拳,面上卻無多餘的變化,笑著接過了信,當場就看了起來。
白芨心中有些摸不準。
這信是她看著小姐寫的,內容她都知道,不過就是些尋常話,不知小姐到底有何用意。
周姨娘細細看完信後,便溫聲說道:“沈小姐太客氣了,小輩間玩鬧屬實尋常,還讓姑娘親自跑一趟,倒叫妾身受寵若驚了。”
“林媽媽,研墨,沈小姐這般客氣,妾身萬萬不能失禮。”
半晌,白芨懷揣著周姨娘的回信,由林媽媽一路送著出了府。
林媽媽緊趕慢趕回到院子裡,迫不及待便開口問道:“姨娘,沈小姐這是何意?”
周姨娘歪在美人榻上,有一下沒一下扇著扇子,不答反問:
“主屋那邊如何了?”
說起這個,林媽媽可來勁了。
“方才回來的路上,奴婢剛巧收到訊息,那位都氣壞了,摔了不少東西,瞧著恨不得立刻就出去尋那沈家養女呢。”
林媽媽說到這裡,也反應過來了,一臉驚奇道:“莫非沈小姐此舉就是故意要氣夫人,激夫人出手對付那養女?”
“可如此一來,沈小姐也得罪了夫人,將來嫁了進來,只怕日子也不好受。”
林媽媽想當然就認為,沈嘉歲想盡辦法對付顧惜枝,就是為了挽回陸雲錚。
周姨娘聞言將手中扇子往榻上一搭,嗤笑一聲:“林媽媽,莫非連你也把那陸雲錚當成寶了不成?”
“當年兩家的婚事還是將軍厚著臉皮去沈家求來的,沈小姐身為將門嫡女,身份尊貴,哪裡就非陸雲錚不可了?”
“且她如此聰慧”
林媽媽正聽得認真,周姨娘忽然又不說了,惹得她心裡頭直癢癢。
她伺候姨娘也有二十年了,當真是跟了個聰明省心的主子。
若說有什麼不好的,便是姨娘太過聰敏,顯得她格外蠢笨了些,總是猜不透姨娘所想。
周姨娘似乎不欲再多說了,只轉了轉手中的扇子,垂眸淺笑。
“她倒是瞧得起我,怎的好似極了解我似的。”
“也好,對手的對手就是幫手,我正愁力有不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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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芨匆匆回了將軍府,直奔春華院,沈嘉歲已等候多時。
“信呢?”
沈嘉歲笑著朝白芨伸出手去。
白芨聞言心裡頭一驚,終於在此時回過味來。
“小姐,您特意給周姨娘寫了封無關痛癢的信,其實就是為了給周姨娘一個回信的理由?”
白芨邊說著,已經將懷中的信雙手奉上。
沈嘉歲笑著點了點頭,拆信看了起來。
白芨見沈嘉歲沒有避著自己,便好奇地湊過頭去。
這一看可不得了,周姨娘的回信一點也不簡單!
上面竟清清楚楚寫明瞭陸夫人的謀劃,甚至連陸雲錚和顧惜枝今明兩日的去向都有。
白芨不禁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喊了聲:“小姐,這這這”
沈嘉歲把手中的信一折,嘴角笑意泛起。
她早就說過,周姨娘是難得的聰明人。
旁人都以為,她對陸雲錚餘情未了,對搶走陸雲錚的顧惜枝恨之入骨,但清醒如周姨娘,自會跳脫情愛去看她的本意。
上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