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紋也都是常見的,你穿上並不逾矩。”
江潯腳步驀地一頓,沈嘉歲已繼續說道:
“我方才要得急,太子妃便問我,殿下的新衣裳行不行。”
“我覺得,阿潯你會願意穿上這身衣裳去見聖上的,所以就擅自應了下來......”
江潯在短暫的錯愕過後,緩緩垂下眉眼,再抬頭時,神色間已有追憶之色。
“歲歲,其實當年,殿下也常穿我的衣裳。”
沈嘉歲聞言不免驚愕,江潯已柔聲解釋道:“殿下總是羨慕我,他說我是自由的,是天上的鳥兒,他卻是籠中的雀兒。”
“閒暇時,他總去藺府尋我,而後迫不及待脫下那身太子錦服,披上我的衣裳,席地而坐,談天說地。”
“太子妃跟著來過幾回,見過殿下那般散漫......卻自在的模樣。”
“歲歲你說得對。”
江潯垂眸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裳,眼裡似乎閃過某種決心,低聲道:
“我很願意穿上殿下的衣裳,替他......再去見見聖上,替他說出那些,為了保護太子妃與燁兒,至死都不敢說出口的話。”
江潯又提起燈籠,走進了黑暗的宮道里。
半路回頭時,他瞧見沈嘉歲始終站在原地,目送著他離開。
他頓感心頭盈足,帶著與來時截然不同的心境,朝養心殿走去。
——
而此時,養心殿。
盛帝聽聞榮親王毫無預兆提起獻懷太子,一直轉悠的眼珠子驀地一定,忽然就沒了聲音。
榮親王見狀在心底冷笑一聲,繼續說道:
“太子殿下自幼聰慧過人,又心懷天下黎民,對經史子集、治國韜略無一不通,無一不精。”
“為人更是謙遜溫和,禮賢下士,朝堂上下,誰人不讚,誰人不佩?”
“只到底......天妒英才!”
榮親王突然拔高了聲調,那個“天”字咬得那般重,叫盛帝瞬間瞳孔一縮。
當年稷兒“不治身亡”,可是眾所周知的!
三弟要做什麼?休想......休想趁著他不能言語之際,壞了他的名聲!
盛帝心中藏汙納垢,心虛不已,便以最大的惡意揣度榮親王。
卻沒想到榮親王話頭一轉,目光投向榻前的趙元燁,又溫和了聲音:
“諸位大人,我等皆蒙聖恩眷顧,忝列朝堂,身負輔弼之責,理當殫精竭慮,以全江山社稷之安穩,護我朝萬民之福祉。”
“眼下,立儲之事攸關國本,刻不容緩。”
“諸公適才亦親眼所見,皇孫殿下雖年幼,卻聰慧卓然,沉穩有加,應對諸事進退皆合矩度,言辭條理分明,舉手投足間,已有獻懷太子當年風範,亦具賢主氣象。”
“本王以為,值此關鍵之期,若我等能同心同德,共舉皇孫殿下為儲君,實乃為我朝百年基業築牢磐石根基之舉。”
“待日後,史官秉筆直書之時,諸公今日擁戴賢能、顧全大局之勳勞,必當銘刻汗青之上,為後世頌讚,流芳千古!”
“諸公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