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掛下電話,轉眼看到徐可昕。
她剛下課,手上還抱著書本,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她看到他,一雙眼睛帶著渴望。
想和他說話,又害怕和他說話,幾次抿緊唇瓣又鬆開,面上都是掙扎和猶豫。
周時先開了口:“下課了?”
徐可昕點了點頭。
自從上次她去皖城找周時,醒來後問他能不能一直跟著他,他什麼都沒有回答,只讓她好好睡覺。
自那之後,他就不太搭理她。
周時話本來就少。
他還是一派坦然,見到她情緒還是一如既往,似乎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就當是孩童天真。
他沒有避開她。
她的病好了,他也沒說送她回南城。
她留在了皖城。
周時有自己的事要做。
皖城是他的大本營,他比在南城時還要忙,她不常能見到他。
他請了位先生,教她讀書。
偶爾他會問問她的功課,問問她在家都做了些什麼。
稀疏平常的事,表面上和以往沒有任何區別。
他忙完自己的事,動身回南城,也將她帶了回來。
只是她能感覺到,他們的關係陷入了冰窖。
徐可昕想,自己逾矩了。
她從來不肖想做他的太太,甚至心底沒有一絲奢求過做他的姨太太,只是想能長長久久的跟著他。
跟著,也是妄想。
她的性格比以前開朗了許多,面上多了許多笑容。
孫經理說她變化極大,和剛開始見到那般怯怯懦懦截然相反。
只是面對周時,她還是有些小心翼翼。
她成日在胡思亂想。
她想:“九爺定是不希望我一直跟著他。他一早就說了,未來有一日他會給我謀個好出路。”
又想:“他想要我離開,大可以直接開口。可他沒有開口,是不是還是希望我留在他身邊?”
這樣想著,又立刻否認了。
她心中的兩個人,在不停的打架。
她想:“他若暫時還想要我留在他的身邊,我們的關係就不會如此僵硬。他知道我,只要他開了口,我不會賴著不走。”
這些想法,每日在她心中過了無數遍。
就連他們同床共枕時,他在她的身邊,也止不住她的那些想法。
從皖城到現在,他一直沒有碰她。
他們和衣而睡。
這不符合周時的性子。
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其中緣由。
見她思緒遊離,周時再次開口:“我要出去一趟,晚上會回來。”
徐可昕回過神,又點點頭。
兩人沒有過多交流,他轉身下了樓。
徐可昕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她趴在欄杆上往下看。
看著周時的背影,看著他將手中的黑帽戴在頭頂上,鼻子驀地湧出一股酸澀的感覺,下一秒眼眶也熱了起來。
她煩悶的踢踏著鞋子。
孫經理從另一邊出來,他剛拿了賬本。
抬頭看到徐可昕,剛要打招呼,又注意到她失魂落魄的神情,話堵在了嗓子口。
腳步一停,微微嘆了口氣。
到底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藏不住心事,喜歡全都寫在了臉上,他這個過來人一眼就看明白了。
徐可昕太過於單純,九爺的世界卻很複雜,兩個人沒這麼容易湊在一起。
更何況,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花隨水走,水載花流。
一方情意綿長,一方並不動容。
這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