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這些天也是焦頭爛額。
將沈如也送出去,他也於心不忍。
只是眼下境遇,這是不得不走的一步棋。
三個兒子只剩下兩個兒子,他不想再眼睜睜看著他們自相殘殺。
說到底,他對孩子們的父愛太少了些。
年輕時他忙於搶奪地盤,沒有多少時間陪著他們玩耍,孩子們從來沒有享受過父子間的天倫之樂。
督軍和幾個孩子相處,大多都是教他們本事時。
他管教他們,比管教其他的兵還嚴厲。
如今地位穩固,回首看這些孩子,都已經長大成人。
督軍私下以為,孩子的性子成了如今這樣,也有他的一份過錯。
“……他手上的軍務你都安排好了嗎?”督軍問。
高參謀頷首:“安排好了。”
他說,“督軍放心,這件事都是我親自辦的,沒有假手於人。等到二少帥出國,我再將這些軍務分出去,沒人會說什麼。”
督軍沉了口氣,從鼻腔重重而出。
“辛苦你了。”
“應該的。”高參謀站起身,拱手衝他彎腰,“督軍,只是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但說無妨。”
“督軍,三少帥意外身故,二少帥即將被送出國,以後您身邊只剩下大少帥這一個能幫襯的孩子了。”
督軍看了他一眼。
高參謀猶豫了一下,似是有些難以啟齒。
幾番躊躇,他才繼續說,“大少帥的本事我們都清楚,他是個人才。只是他如今自立門戶,常年在外做些什麼也瞞著你的眼睛,只怕是……”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
督軍明白他的意思。
沈聿青自立門戶,大有和他撇開的意思。
他在外做事,從不打著督軍的名頭,是真真正正憑本事做事。
沈聿青的野心,不在這裡。
他不一定能幫襯自己。
高參謀見督軍沉思,似是在咀嚼自己的話,心下一喜。
他面上不顯。
他再接再厲:“督軍不說,我也不清楚二少帥到底犯了什麼錯,只是十年未免太長了些。
您正值壯年,十年對您沒有任何影響,只是華夏局勢原本就詭譎多變,等二少帥回來,到時候他沒法再幫襯您了。”
高參謀的話說的有水平。
他這話說出口,一副為督軍殫精竭慮的模樣。
沈如也做錯事,該罰。只是為了督軍著想,時間太長不是一件好事。
督軍掃了他一眼。
目光深沉睿智,上下游離時帶著無窮無盡的探尋,彷彿將眼前的高參謀看透。
他慧眼如炬。
高參謀汗雨如下,趕忙低下了頭,沒有直視督軍的眼睛。
許久,才聽督軍問:“你以為如何?”
“我不知二少帥犯的錯,無法給到合適的建議。”
高參謀說,“我跟著督軍忠心耿耿做事十幾年,一切都是為督軍考慮,還望督軍考慮一二。”
督軍沒有說話。
他何嘗不知十年太長?
高參謀為他考慮,其實也在為沈如也說話,他心知肚明。
他手下的參謀,或多或少都在沈聿青身上吃了虧,他們對沈聿青不喜,卻也無法否定他的能力和本事。
督軍沒有拆穿他的心思,因為高參謀有一句話說到他的心坎上。
沈聿青在外小動作太多。
他以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因為這個兒子在外再胡鬧,也沒給他惹什麼事。
沈聿青的能力,已經超乎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