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時候,大約是七點左右。
她和程讓講了許久的話,再到現在,應該已經八點鐘了。
這些時間都是她憑直覺預估出來的,不一定準確,但她知道現在就是他們行動的時機。
他們要以防被轉移。
要是運氣好,逃出去時恰好等到父兄的支援。
來不及等他們送飯了。
她不知他們什麼時候送飯。
唐宋有些懵:“行動?行動什麼?宋小姐,等點心鋪的糕點送到家裡,鳳儀會通知你父兄,他們會來救我們的。”
他有些無法理解宋徽宜說的話。
他把事情想的很美好,覺得一切順理成章。
“等不了了。”
她環繞一圈,撿起地上的布條。
用飛鏢尖銳的一端將布條從中劃開,讓它變為一個長條。
她用力的扯了一下。
布條很厚,不那麼容易被扯斷。
“一會兒要你殺人。”
她將布條給唐宋,“你殺過人嗎?”
“殺、殺人?”唐宋聽了牙齒打顫,輕飄飄的布條此刻也千斤重。
他腦袋晃得飛快,磕磕巴巴的說,“沒、沒有,我連人都沒有打過……”
“一會兒我叫門。”
“啊?”
“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在門口,但我手上只有一枚飛鏢,只能解決一個人。”
宋徽宜說,“你是男人,力氣大,勒著脖子不要撒手。只要你動作快,他沒辦法反抗。”
“真、真的要這樣?”
宋徽宜點頭。
唐宋遲疑不定。
他猛地嚥了口口水,艱難道:“那、那好吧。”
姚安倩在旁邊。
儘管他們聲音壓的很低,她還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知道他們準備逃出去,立刻在旁邊用力嗚嗚了好幾聲,在地上滾來滾去。
宋徽宜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姚安倩。
她看了她一眼:“你想逃出去?”
姚安倩用力點頭。
她嚇得魂飛魄散,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不想死!
要知道摻和這件事會造成如此局面,她根本不會這樣做!
唐宋也注意到她。
“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他有些高興,差點激動鼓掌,“這下好了,我們有三個人,成算就高了!”
“她不是我的朋友。”
宋徽宜蹲下身,看著瞪大眼睛流淚的姚安倩,沒有扯下她嘴裡的布。
她說,“我不信任你。”
姚安倩聽了,四肢顫抖。
她瘋狂的搖頭。
她嗚嗚直叫,奈何嘴巴里塞了襪子,她一直說不出話,只能發出沉悶的聲音。
宋徽宜說:“唐宋,你轉過去。”
唐宋不明所以,聽話的轉了過去。
下一秒,他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也沒再聽到女人嗚咽的聲音。
宋徽宜起了身。
唐宋身體僵直,腳好似被釘在了原地。
他偷偷的看了眼。
剛剛還活著的女人,此刻毫無生機的躺在地上,她的眼睛瞪得很大,還保持著害怕絕望的表情。
脖子上那一條紅痕,蜿蜒而下,順著脖頸滴在了地上。
“我不能帶她走。”
宋徽宜沒有多少情緒,“原本我在跑馬場就有機會等到支援,是她壞了我的事。”
又說,“我不會在自己身邊放顆定時炸彈,讓她再害我一次。”
姚安倩這種性子,大驚小怪根本沉不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