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宜認真看了她一眼。
她眼神很淡,卻讓姚安倩情不自禁往後退了一步。
不是攝人心骨的冷意,而是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鄙夷。
女性的思想什麼時候才能被徹底改變?
幾乎每個女人都認為男人三妻四妾、尋花問柳是正常的事情,甚至認為女人不應該在這件事上爭風吃醋,而應該大度忍讓。
這好像是一種預設的、約定俗成的東西。
為什麼要如此?
無論男女,難道不應該都是獨立的自己,擁有同等的權利?
姚安倩生得美麗,家世尚可,卻總是把未來寄託於男子身上。
這樣的女子不想著做正妻,總想著旁門左道,覺得自己去大戶人家做個姨太太都比正妻強。
“不是我做的。”宋徽宜收回自己的目光。
她不再看她,將手中的水撣乾淨,拿帕子將手擦乾。
想了想,又提醒她,“老實點,不要被別人當槍使。”
“被別人當槍使?你什麼意思?”
姚安倩顯然不信她的說辭。
見四周無人,便放開嗓子說,“你堂堂一個青幫三小姐,敢做還不敢當嗎?不是你做的還能是誰做的?”
她沒得罪別人!父親也沒有得罪別人!
除了她,誰還有這樣的能力,能一夜之間降了她父親的職?
宋徽宜不想理她。
可姚安倩不依不饒。
她父親被降職之事讓父親已經在農業處丟了面子,連帶著她在朋友之間的地位也降低了許多。
父親官職不高,可勝在油水豐厚,別人也不會小瞧她。
有晉升機會,她父親都不願挪動,
見宋徽宜要走,她直接伸手去掰過她的肩膀。
只是下一秒,冰涼的刀鋒就貼在了她的下頜處。
宋徽宜手上拿著一把小巧精緻的刀,斜著刀身從容不迫的抬起她的下巴,就這樣冷眼看著她。
她眉眼未變,沒有情緒的起伏,只是靜靜的看著。
姚安倩心一跳。
刀子落在她的臉上,她一下子就慫了。
這副面孔是她通往大戶人家的敲門磚,她一向愛惜自己的面孔。
她生得好看,又極其美豔,不是平庸寡淡姿色,甚至讓人念念不忘,俘獲了許多男人的心。
“你、你要幹什麼?
她生怕宋徽宜刮花自己的臉龐,聲音瞬間軟了下來。
她嚇到有些結巴,低聲下氣的示弱,“宋、宋小姐,我錯了。”
連說話時,她都是小心翼翼,不敢亂動半分,生怕一個不慎傷到了自己。
“你知道我是青幫小姐,就要認清楚一件事。”
宋徽宜的眼底泛起冷光,刀鋒推近一分,
“你父親就算是農業處的總長,我想不知不覺要了你父親的性命都可以,降個職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手中的刀下滑,每挪動分毫都能讓姚安倩的心重重提起。
她不屑的笑,“就算我現在殺了你,又能怎樣?”
姚安倩和她差不多高,兩人說話時,都是平視。
只是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氣勢比起宋徽宜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她與生俱來就有一種在上的驕傲。
她以為她只有青幫三小姐的名頭。
除了這個名頭,她就是一個繡花枕頭,和別的大小姐沒什麼倆樣。
沒想到她一個女人,說起殺人也是這樣雲淡風輕。
那把刀,就抵在她的脖頸處。
刀身鋒利,泛著冷厲的青光,削鐵如泥。
似乎下一秒,就能割斷她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