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名立面目平靜。
他並不驚訝。
“我聽父親說過,人是他自己送過來的。”
宋名立道,“你前陣子遇到的事情太多,沈聿青親自送了人過來,說他的人能出入的場合更多,更能保護你的安全。父親衡量再三覺得對你更好,又怕你聽到是他的人牴觸,便沒和你說。”
“什麼時候的事?”宋徽宜問他。
“你和二弟去跑馬場第二天吧?”
宋名立想了會才道,“二弟回來說了開槍一事,我們都驚訝他沒動手。第二天他又親自上門將人送過來,父親斟酌後,覺得他不會真的害你就收下了,你也是那時候提出要換一批暗衛。”
所以順其自然,宋沛文就將這四個人派了過去。
宋沛文還讓人觀望過,確定沒事才放了心。
宋徽宜心中震驚,隨之而來的是不知所措。
那日夜裡他們在車裡算是吵了一架,沈聿青目光陰狠一心掠奪,她歇斯底里破罐破罐,至少是不歡而散。
沈聿青不計較,第二日還親自去找爹爹,送了四個人要保護她的安全。
當然這也是一種變相的監視,爹爹能收下也心知肚明,就算不要這幾個人,沈聿青想監視還有其他的法子。
沒人會小覷他。
宋名立說:“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就換掉。”
“先留著吧。”宋徽宜說。
至少像今天,有他們的存在辦事才更方便。
她先離開了小樓。
等到她走後,宋名立將臉深深的埋進雙臂裡面。
他粗粗的喘氣,再抬起頭時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他煩悶的起身,叉腰背過身,在屋裡來來回回快走了好幾次,還是忍不住低聲罵了句/“操”。
自己在外面沾一身腥,還要往他妹妹身上湊!
宋名立不希望是這種可能。
他很早就覺得沈聿青對他的妹妹不一樣,大約是那晚宋徽宜拿槍指著沈聿青,他還笑吟吟。
所以對於之後的事,二弟和四弟頗有微詞,他沒有說任何話。
宋名立覺得宋徽宜有本事。
這種有本事不是出於“哥哥覺得自己妹妹是全天下最好的”心思,而是出於他的理智,他覺得宋徽宜可以拿捏住沈聿青。
但他忘記了一件事。
他沒有忘記沈聿青腹背受敵,但他忘記了和沈聿青接觸的宋徽宜也會遭此牽連。
沈聿青找宋徽宜,原本就沒有避開任何人。
他對女人一向速戰速決,今天是這個女人,明天就是別的女人。
那些女人在旁人眼中就是個尋常女人,沒人會去關注。
真要和他牽連點什麼,說起來不過是“沈聿青睡過的女人”,對他不過是平添一段風流軼事。
可宋徽宜不一樣。
他懷著鬼心思招上宋徽宜,一鬧鬧了兩個多月,他多次公開場合和她說話,別人不想注意都難。
沈聿青這樣的人,怎麼會花時間在女人身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一個人盯上了他的妹妹,就說明不止一個,還有其他人也盯上了她。
身為青幫小姐,原本就有許多敵人在暗處伺機而動。
如今多了一個沈聿青,更是危機四伏。
宋名立眼神陡然鋒利。
他下意識捏緊了自己的手指,一直攥到指尖發白才鬆開。
沈聿青是凌晨三點來的。
他帶著副官白肅,大搖大擺的從宋公館的後院進來。
才剛走了一段路,沈聿青耳朵倏然一動,迅速貓低了身子,閃身而過,緊接著一陣凌厲的風從耳邊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