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炭焚的五臟六腑成為灰燼。
陸夕夕躺在冰冷的床上,雙手和雙腳都床架的皮帶緊緊束縛,雪敷般的面板在強烈的照射燈光下幾乎透明,幽黑的睫翼隨著呼吸而拂動,金髮的醫生在她太陽穴兩邊裝好醫療的器械,這才對同伴點點頭,坐在一邊開始操縱機器。
金髮醫生捧著一個冊子,上面寫著女孩的姓名,他以輕柔熟稔的語氣,低低的在她耳邊喚道:“陸夕夕,夕夕,能聽見我說話的聲音嗎?”
“夕夕……”
猶如夢境一般悠遠彷徨的喚聲,好似從時空的角落傳送到她的耳邊,漸漸的,那聲音突然轉換為強烈而真切的呼喊,充滿不悅,猛然炸開:“陸夕夕!!”
陸夕夕霍然睜開眼睛!
清亮的輝光在眼前褪去,露出豪華的洋樓客廳,四周是以歐式為風格的裝潢,古老的時鐘在牆壁邊響起滴答的脆音,她恍過神來,抬頭撞見一雙噴著怒火的眼睛,陸父嘴角沉的厲害,很是不滿的對她說:“剛剛想什麼呢,穆爺爺問你多少歲了。”
陸夕夕連忙看向穆懷遠,面前的老人一身褐色唐裝,髮鬢尚黑,清澈的眼眸含著一絲興味落在她身上,唇邊泛著溫和慈祥的笑,她稚氣的臉蛋微微一紅,甜甜地對他說:“我今年十歲了,穆爺爺。”
那樣清脆的嗓音,宛如晨曦的雨露中啼唱的幼小黃鶯,呤叮悅耳。
穆懷遠不由得朗聲笑了幾下,洪亮如鍾,很是愉悅,他看向陸子寧,稱讚道:“你還真是好福氣,有這麼一個乖巧的孫女,哪像我……”他說到後面,眉宇間多了一層淒寒煩悶的鬱氣,暗雲慘霧一般,深深嘆了口氣。
陸子寧只能憨厚的一笑,不動聲色的將話鋒轉開,問:“怎麼想到請我們過來吃飯,老戰友?”
穆懷遠便樂呵呵的說:“我這病不是才好麼,剛出院,想著已經兩年沒見著你了,剛好趕上了你孫女十歲生日之前,我還特意準備了禮物。”
陸子寧把眼睛一瞪,連忙說:“可別給她,你孫子孫女這一次生日我也沒給吶。”
穆懷遠也瞪起眼睛,兩個老人都吹起鬍子:“這是我的心意,我樂意,咋地。”
這時,樓上傳來咯噔咯噔的急促腳步聲,越來越近,陸夕夕正百無聊賴,抬頭看見一個傭人跑下來,手裡提著一隻血淋淋的兔子,而楊氏正端著一盤水果走出廚房,只聽一聲慘厲至極的尖叫聲,盤子和水果全都砰摔落在地,譁然作響!
三十九 【他和她的初遇】
穆懷遠的臉色鐵青,登時就站起來,目光冷肅如刀筆直刮向那傭人:“咋咋呼呼的,這是怎麼回事!”
傭人戰戰兢兢的回答說:“太老爺,這是少爺方才做得,讓我丟了……”
穆懷遠便立即狠狠吒道:“那你還不快去丟了!!”
傭人忙不迭的點頭,陸夕夕看著她手裡已經扭曲的兔子,血水蘸染了雪白的毛髮,細唇抿了抿,她突然站起來,清脆的嗓音好似銅鈴,盤旋在客廳裡:“兔子可以給我嗎?”
陸父一驚,脫口就斥責道:“夕夕!”
她心思玲瓏,知道穆爺爺是管家的,便看著他,認認真真的抬著小臉:“奶奶說,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只有埋了它,它才能安息的生活在另一個世界,不然它的孤魂會一直漂泊。”
陸子寧怔怔的看著自己幼小的孫女,明明眼中透出一絲害怕,可臉上的神情是無畏的,心口突然淌過酸澀的溫流。
穆懷遠和陸子寧一樣,在沙場上走了一遭之後,血液更容易因為一個觸動而沸熱,心頭剎那間劃過震驚,繼而轉變為對膽識的讚許,走過去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慈藹的低聲說:“好,去吧。”
陸夕夕對他露出感激的笑,走過捧著那一隻兔子,轉過身對穆懷遠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