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被秦家教得很好,溫和知禮,通情孝順,便是我也找不出一絲不妥之處。」
顧侯爺面無表情的道:「秦信芳是秦聞天的兒子,教書育人上自然不會差,何況他之前還是內閣閣老。」
「是啊,」顧老夫人嘆氣道:「可顧景雲才十四歲就有這樣的心機城府,到底讓人心驚。那孩子表現得越好,我心越難安。秦顧兩家已成仇敵,是斷不可能和解的,但他回來卻不見一絲怨忿,侯爺,是斷是和,您得儘快拿個主意。」
顧侯爺沉默。
顧家的名聲已經很壞了,但他要真與顧景雲斷開血緣親情,他保證,顧家的名聲一定會低到最低點,他有五個孫子,三個孫女,未來還可能有更多。
孫女嫁人,孫兒出仕娶妻都要名聲,他可以預見,他要真那麼做,幾個孩子只怕都找不到合適的好親事了,而且,男孩們出仕也會受影響。。
可要說和,他未見過顧景雲,但只聽老妻說他便知道那孩子對他們滿懷怨恨,這怨恨只怕很難消除。
畢竟作為父族,他們從未照顧過他,更未問過他一句,而且秦信芳的能力也讓他不能把顧景雲當一般仇視家人的孩子看。
這樣的孩子,怎麼才能爭取過來?
顧侯爺猶豫不決,便扭頭問老妻,「你覺得呢?」
顧老夫人便嘆氣道:「先和吧,至少大面上不能錯,幾個孩子以後還要結親呢,我爭取一番,他縱是鐵打的心,我也盡力讓他軟一塊心房,何況他那小妻子並沒有他那麼精明,可作為一個突破口。以後再酌情改變,若他能行差踏錯,讓我們找到斷絕的藉口自然好,若不能,那就盡力打壓他,不要讓他有出頭之路。」
「秦信芳畢竟還在流放,鞭長莫及,即便他有門生故舊在京城,對顧景雲的照顧也很有限。何況秦家的那些故舊都不喜我們顧家,若看到我們與顧景雲相親相愛,他們未必還願意幫助景雲。」顧老夫人臉上微微露出笑容,「情勢與我們不利,但於他也沒多少利處,別的不說,我們是他長輩,這便是他天然的劣勢。」
「那你怎麼還讓他離開,該留下他才是。」
「今天這齣定國公府和平國公府的人都看在眼裡,我強留下他,他若鬧起來於顧家不好,何況當時我還未拿定主意,所以就答應了讓他出去住兩天。」顧老夫人看向一旁低頭站的顧懷瑾,道:「明日你親自去接他們回來,那畢竟是你兒子,把面上的功夫做得漂亮些。」
「娘,」顧懷瑾不甘願的叫了一聲,只聽說過兒子接老子的,還沒聽說過老子去迎接兒子的。
顧老夫人臉上薄怒,狠狠地拍了一下扶手道:「不用做此情狀,我們現在如此被動皆是因你而起,沒讓你去跪列祖列宗已是對你的寬容了。」
顧懷瑾一呆,顯然沒想到母親會發作他。
顧老夫人整日來的怒火被引爆,屋裡又只有丈夫和三個兒子,再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枉你自詡聰明絕頂,內裡卻是個蠢貨,從知道秦文茵產子後我便叫你去把孩子接回來養在自個身邊,到時候是生是死,是聰明還是蠢笨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偏你優柔寡斷,找盡藉口就是不願意去接人,這也就算了,反正秦信芳犯的是謀反的大罪,除非太子登基,不然誰也救不了他,只要看住了瓊州讓他們沒有出頭之路就行。」
「你呢?當初你是如何應我的?」顧老夫人怒不可遏,「我將瓊州的一應事務全部交予你,結果你兒子都高中解元了你還一無所知!蠢貨,我怎麼生了你這個蠢東西,將顧景雲壓在瓊州,他就算不被我們搓圓捏扁也出不了頭,可他現在回了京城!京城有多少勢力,你一個忠勇侯府算得上什麼?更何況秦家的故舊大多在京,你忘了你這麼多年為何寸步未進?」
顧懷瑾臉色蒼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