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春嶼感覺眼前發黑,他不單單只是受了很嚴重傷的腿疼,連頭也痛得厲害,太陽穴更是在突突地發跳。
他很想往夏油傑那裡移動,結果拖著傷腿的下場就是重重地摔在地上,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的眼睛溼潤了。
咒靈沒有說話,只是在嘻嘻哈哈地搖搖晃晃,顯而易見地張狂得意,它甚至懶得補刀,對拿下這兩個弱小的人類勢在必行。
煙塵在慢慢散去,它猛地衝到了清水春嶼面前,抬起了藍色的手掌。
臨到面門的攻擊卻被一隻擁有上百隻眼睛的咒靈給攔下,特級咒靈剛要捏碎面前的攔路石,腦袋就被狠狠踹了一腳,頭部幾乎變形,身體也重重地砸在地上,起碼被踹出去十幾米遠,地面瞬息之間就蔓延起蛛絲般的紋路。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隨便欺負小孩子。”
夏油傑的嗓音聽起來還是那麼溫柔,只是語氣卻狠厲又陰沉,帶著與從前很大不同的森然。
就連清水春嶼都被他充滿戾氣的口吻嚇得一抖。
那隻身體上覆蓋著一層藍色的咒靈接近人形,似乎沒想到剛才被它打落在地上的夏油傑居然身上沒什麼傷痕。
它張開雙臂嚎叫一聲,就連清水春嶼都能聽出它聲音裡的憤怒。
夏油傑更加正視這場戰鬥,下手也愈發快速狠辣,還是一拳砸在咒靈身上,緊握起來的拳頭比咒靈都要硬,只是骨節處出現明顯的血痕:“你不是之前那個被我和悟揍得灰溜溜逃走的老鼠嗎,再回來一次,是想直接被祓除?你這傢伙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任何眷戀了,對吧?”
人類的話特級是能理解的,它們也有自己的情緒。
咒靈再一次被他激怒,肉眼可見地狂躁起來,本來就沒什麼章法的攻擊變得愈發凌亂兇悍。
像是打到最後激怒狂化的boss。
不過夏油傑步步為營,從容地應對著,面前的咒靈應該是在上次受了嚴重的傷,雖然僥倖逃脫,但並沒有之前那麼強大。
他抓住對方的傷處,在操縱的咒靈聲東擊西下如鬼魅般悄然而至。
就算是這種虛弱的,不至於像是其他特級一樣狡詐且排行低下的特級咒靈,也並不是完全無腦的。
它察覺到了危險降臨,尖嘯著狂亂攻擊,目標直指在場唯一一個弱小得幾乎沒有反抗餘地的人類幼崽。
——人類是一種神奇的生物,刻入基因的保護欲讓他們喪失了趨利避害的本能,哪怕是陷入危險之中,首要保護的也還是幼小的同類。
看不見的風刃在空氣中閃著,所過之處都會留下駭人的痕跡。
眼見利刃朝著手無寸鐵的幼崽而去,夏油傑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閃了過去,他什麼也沒想,硬生生地接下了這道攻擊,胸口處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傷痕。
“……小杰!”幼崽已經叫不出來了,嗓音像是弱小的奶貓。
夏油傑已經喪失了祓除咒靈最好的機會,他沒有後悔,明明痛得連眉心都蹙在一起了,卻還是扯出來一個勉強的微笑:“沒什麼大問題,死不了。”
不過說完這句話他就隱隱有些後悔了,在他們面前一向平靜沉穩,基本上不會有什麼情感波動的幼崽眼眶裡的淚水一顆一顆啪嗒啪嗒往下掉,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路匯聚到下巴尖。
清水春嶼哭起來也很安靜,他的鼻尖眼尾都是紅紅的,剛剛小腿上的傷口深成那樣都沒見他流淚,現在卻哭成了淚人。
“別、別哭啊!”
夏油傑那雙常年眯著的眼睛都睜大了,紫色眼瞳裡盡是無措。
“我真的沒什麼事,小傷而已,很快就能復原的!”他強調這點。
可惜他的傷口並不給力,比他這個主人誠實多了,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