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水平!”瀟璇隨口應承,又問容輝:“我們去年十一月份進場,現在賺得盆滿缽滿,是不是該收手變現啊。”
“怎麼,幾個錢就把你嚇怕了?”容輝把靈米端上籠屜,順勢起火,又拿出一顆包菜,邊切邊說:“當時只有我們和蠻子知道,這場仗要打完了。可是跟著我們殺進場的,卻不止一家。我們縱然虧不了本,不過現在退場,這一網下去,撈上來的可就都是些小蝦米。”
“可我覺得前路還不明朗,朝廷就只知道賑災、賑災、震災……一點實在好處都沒有,‘南指’未必就繼續往上走。”瀟璇稍整思緒,接著說:“要是我們守著,給人家站崗放哨,豈不是虧大了!”
“不會,‘南指’一定往上走!”容輝一邊切菜,一邊安慰她:“只要蠻子‘亡我之心’不死,就一定會想方設法折騰點事出來。要不然他們那麼多‘踏天’老怪潛進中原,就只燒些靈田,也太沒水準了!清場,這才是意圖所在。可他哪裡知道,咱洞若觀火,早勒好了刀,就等他伸脖子!”又勸瀟璇:“你呀,就讓她們放心大膽地在‘期市’買空,放心大膽地把黃金兌成白銀。咱手裡的股票碼起來,也該有塊城牆磚大,夠用就行,現在你且瞧著,到時候咱一板磚下去,拍不死他!”
“你總說到時候、到時候,到底要到什麼時候!”瀟璇汲汲地問:“你這葫蘆裡,到底賣地什麼藥,連我都瞞著!”
容輝見唬住了瀟璇,不由得意地笑:“天機,不可洩露……”話音未落,忽聽一聲冷哼,只好解釋:“這麼多年來,咱琢磨出了一個道理:看形勢,辦大事!”沒聽回答,接著說:“咱當初當掌門,當王爺,不都是趁著一股勢嗎?要擱平時,就是親自殺上山門,殺入王宮,不死個千八百次才怪?”停下手,接著說:“南指怎麼走,那得看天下太不太平,能太平多久。天下太不太平,又得看西北邊防。偏偏打不打仗,咱們說了不算。”
瀟璇會過意來,順著話問:“所以你一天只走三千里,就是在這盯著?”
“那當然,咱就當給帝君老兒巡一回邊!”容輝洋洋得意,接著說:“上至金城,下至固原、寧夏、綏遠、大同、太原,朝廷怎麼調兵,都得走這條水路。我們剛剛突破,正好鞏固境界。你又是‘一品堂’的大掌櫃,正好巡視北邊生意。這不是一舉三得,還是什麼?”
五月,湖廣大水,帝君下旨免除受災地方秋糧。
七月,苗疆傳出捷報,南京戶部尚書王轍擒斬苗人首領,平定了叛亂。同月又批下專款,命西北各衛開“養濟院”,設“漏澤園”,收養孤寡,安撫流民。天下形勢日趨明朗,南指再次上漲時,帝君卻病倒了,後來竟不能視朝。音晷中稱:“日有食之。”
八月江南秋汛,九月減免開支。到了十一月,又因南海採珠人叛亂,罷廣東採珠。
這一年間,容輝和瀟璇日行三千里,順流北上,終於在黃河冰封前趕到了銀川。塞上江南,已美不勝收。姜國故都,更是富麗堂皇,人聲鼎沸。瀟璇帶容輝暫住‘一品堂’分號,大大方方地檢視賬目。
容輝打探牧族訊息,聽說城裡有座“清真寺”,各國往來,訊息靈通,就約瀟璇去上香。臨了見穹頂方壁,高低錯落。胡人如海,更似一座集市,不由歎為觀止。略作打聽,方知寺裡只拜真主不燒香,鬧了個大笑話。
瀟璇一想起來,就捧腹大笑,一直笑開了春。一年之間,南指持續上揚,金價從最高時的六十兌一,跌到了五十二兌一,還在下跌。
弘孝十六年,正月間帝君病情加重,只能遣禮部官員,會同眾閣老代享太廟。二月中旬才開始視朝,隨後傳出帝君換血成功的訊息,“南指”小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