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障礙,去鋪平通往至高皇權的荊棘之路,就算是用到自己親人的血和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所以沒有人知道,一直以來他所揹負著的是怎樣的痛苦,多少個夜晚,他因為受到良心的譴責而夜不能寐,又有多少次,這種心靈的重負令他不堪忍受而幾乎崩潰。這樣的負痛,他無法也不能對人言及,只能深埋於心底,默默地承受。
君宇琤深沉無底的目光看著狄霖,忽然間他不無悲哀地在想,無論自己怎麼做,他始終還是無法進入到君宇珩的視線中去,因為君宇珩深愛的人並不他,而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
為了狄霖,君宇珩可以不顧身份,不顧安危,千里馳騁,深入敵陣,孤身犯險。甚至為了保護狄霖,不令其置身險地,更是硬生生地將他從身邊推開,來回數日的奔波只為了遠遠地守望。就連這一次,又何嘗不是因為君宇珩心繫狄霖的安危而一時亂了方寸,才教他落入了自己手中的呢?
只是君宇珩這般的用情至深,這樣情到深處的愛意,狄霖卻是似乎並未體會到其中的半分,這樣的人又怎配得到君宇珩的深情以對呢?
君宇琤來時尚有些猶豫不決,但此際已是下定了決心,面前的這個人,無論有多無辜,也無論有多可惜,都絕不能再留下!因為只要狄霖在的一天,君宇珩的心就永遠不會屬於自己。
而這一次,他已發誓要讓君宇珩的心完全屬於自己。
“時至今日,不知端王殿下可否將此事的前因後果告知狄霖?”彷彿感覺到了什麼,狄霖垂下了眼,又很快地抬起,眼中已是恢復了一片清明。
“可以。”君宇琤極是爽快地答應,似乎悠然地出了一會兒神,方才緩緩地開始說道:“當年,睿王的母妃雖出身寒門,卻深得父皇的眷愛,睿王六歲時,父皇曾有意立他為儲君,但因為一干重臣的反對就擱置了下來。不久後,睿王母子就身染奇毒,最後,睿王的母妃不治身亡,而睿王則被救了回來。”
頓了頓之後,君宇琤的聲音突然變得極淡,淡得彷彿透出種無機質般的冷寒,“下毒的人正是我的母后,那種毒不僅早已失傳於世,而且母后下毒之後更毀掉了世上僅存的所有解藥。所以睿王雖被救活,但身中的劇毒卻是無法根治,只能長年服用相剋的藥物來壓制毒性。”
狄霖沒有說話,但只要想到君宇珩小小年紀就失去母親,獨自生活在那危機四伏、隨時會將人吞噬的深宮之中,而且二十多年來一直為劇毒所折磨,心下不由得一痛。
“到後來,父皇雖然立了皇兄玦為太子,但對睿王還是一直隆寵有加。有一次睿王在太子府遇見了身為太子侍從的沈靜,相談得甚為投機,母后就順水推舟令太子將沈靜送給了他。”忽然,君宇琤平緩的語聲似乎多了些什麼難辨的情感在其中,“誰知睿王對沈靜竟是真心喜愛,所以我就給皇兄獻上了一計。”
“你?”狄霖不由得脫口而出,問過之後卻又有幾分瞭然。
“是我。”君宇琤慢慢地說著,彷彿在一點一點咀嚼著口中難言的苦澀,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接著說下去,“以睿王與沈靜之事做為要挾,讓他退出皇位的角逐。”
狄霖知道,雖然在權貴之家多有畜養臠童男寵之陋習,但做為有望繼承大統的皇子,若是被曝出與男子相戀有染,那就是天大的醜聞,不容於世。狄霖忽然間很想知道,在那個時候,君宇珩所選擇的,究竟是情感,還是權力?
“睿王一時間也是無法決斷,因為那時他剛剛得知當年母妃身死的真相,他想要向皇后復仇,就必須獲得至高的權力,所以他進退兩難。”
“然而他又怎麼知道,這沈靜原是碧涵山莊莊主楊景天的外室之子,早已成為了母后手中的一枚棋子。”
聽到這裡,狄霖已掩不住驚訝之色,他雖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