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有什麼好值得喜悅的,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就算是人為的頂了個國公府小姐的名頭,依然上不得檯面!
於是便只是冷著臉,半天都不說話。
這種時候她是有意不說話,傅旭恆則是不好說話,畢竟是內院的事,且他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便只是面無表情的坐著,打算看她能作到什麼時候。
屋裡的空氣就漸漸變得沉悶起來,讓人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孫媽媽看在眼裡,不由著急起來,夫人就算要給新人立規矩,也要等新人敬了茶,待三爺離去之後再立啊,這樣硬撐著不讓新人敬茶算什麼呢?豈不是活生生在將三爺往新人那邊推呢,這世上又有哪個男人是喜歡不聽話女人、又有哪個男人是不喜新厭舊的?
因一面拼命給三夫人使眼色,一面笑道:“三爺,夫人,新姨娘該給您二位敬茶了!”
傅旭恆方呼籲了一下,點頭低應了一聲,“嗯。”
一旁井月便忙在孫媽媽眼神的示意下,將一塊跪墊放到了郭宜寧的面前,海玉則端著一個放了兩杯青花纏枝紋茶盅的托盤上前。
進門後便帶著一臉嬌羞偷覷傅旭恆的郭宜寧到這會兒才意識到“妾”的真正含義,不能穿大紅嫁衣,花轎不能走正門,而且花轎只能是粉色;也不能跟夫君對拜,而是要跪著給他敬茶;甚至連蓋頭都不能由他親手揭起!
郭宜寧臉上的嬌羞一下子去了個七七八八,但思及昨兒夜裡她親生母親與她說的話“過去之後,你惟一能依靠的便只有夫主了,你記得凡事都要順著他,儘量討他喜歡,早日生下兒子,你的終生方算有了著落”,便還是低眉順眼的盈盈跪下,接過海玉手裡的茶,高興趣過了頭頂,嬌聲說道:“爺,請喝茶。”
她自認自己的聲音甜美得緊,卻不知屋裡除了傅旭恆這唯一的一個男人外,餘者都是女人,自然不會覺得她的聲音誘人,反而是一聽便不由睚主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偏偏唯一的男人傅旭恆心裡又委實厭惡她的緊,只要一看到她,便會想到初六那日自己是如何被傅城恆和晉王妃算計了的,因此也是沒好臉子。
於是只是接過茶盅象徵性的抿了一口,扔下一句:“我回書房了。”便起身大步流星而去了。
三夫人見狀,眼裡方有了一絲喜色。
反觀地上跪著的郭宜寧,卻是連僅剩的那二三分嬌羞和喜色都蕩然無存了,又見一屋子的下了都拿或是不屑或是幸災樂禍的目光看著自己,寬大衣袖下的指甲,更是幾乎就要嵌進肉裡了。耳邊同時浮過昨兒個夜裡親生母親與她說的另一番話“雖說你是太后懿旨賜進門的,但妾就是妾,是無論如何都比不得正頭夫人的,況說句不好聽的,京城裡又有誰是不知道你底細的?只怕正房夫人會百般刁難你。你也不要怕,只需時刻記得,你是太后娘娘賞的,不比旁人,只要不做得太過分,那位正房夫人便奈何不了你,所以該擺的威風還是要擺,該爭的還是要爭,萬不能叫人欺負了你去,明白嗎?”
想著反正傅旭恆也不在跟前兒了,她就是表現得再嬌弱再撩人,也沒人看了,那她為何還要白受氣?當下也不待孫媽媽招呼起身,便徑自站起來,走到三夫人面前跪下,語氣生硬的敬茶道:“姐姐,請喝茶!”——再是不願意白受氣,這點最基本的規矩她還是懂的,但心裡多多少少都有氣,因此語氣便不怎麼好,而且也不是用的敬語“夫人”,而是像一般貴妾那樣,直呼的“姐姐”。
三夫人正暗自得意傅旭恆不待見郭宜寧,面上的神色也因此而緩和了許多,正想著等郭宜寧過來給自己敬茶時自己要怎麼為難她,好生給她一個下馬威,不想就見她已自己站了起來,跪到她面前,叫起“姐姐”來,且語氣還非常不好!
三夫人當即怒不可遏,她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跟她姊妹相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