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逐雲打坐運功,恢復了些許氣力,便站起身來,四下打量。
心下尋思道:“從書房那邊下來,抵達此處,廊道臺階是向下的,此處廊道頂上,估摸有兩三丈厚的土層。若想從下往上挖掘,連個梯子都沒有,實在不太靠譜。廊道兩側呢,只怕一挖便會塌陷。而那已然塌陷之處,似乎更容易再次塌陷,更是難辦。”
他走到那角落裡,伸手摸了摸、敲了敲,發覺此處土質鬆軟得很,只是不知通向何方。
他心中陡然一動:“哎呀,我可以向上開鑿啊!從這裡鑿出個斜向上的洞,再鑿出些臺階,這不就行了?三四丈的距離,我每日鑿兩米,六七天便能鑿到地面了!”
他這般一想,頓覺此計可行。
當下說幹就幹,摸黑回到那塌陷之地,撿了幾塊尖銳的石塊,回到角落便開始開鑿。鑿了許久,好不容易鑿出一個數尺深的洞,卻一下鑿在了石頭上。
他心中暗叫:“媽的,這邊也被堵死了?怎會如此倒黴!”
他將石頭周圍的泥土鑿開,伸手摸去,竟摸到一塊石碑,上面似乎刻有字跡。
可惜此處沒有油燈,他只能伸手摸索,摸到一個“動”字。他不禁遐想:“莫不是武功秘籍?若真是,最好是那種續航類的武功。”
隨即,他將石碑四周的泥土盡數掘開,從上往下、從右往左摸索,上面刻著:“吾見佳人而傾心,不顧其已嫁之身,掘地道以求通情。然佳人品德高尚,直言當忠誠丈夫,拒吾之愛意。吾深感愧疚……隨此碑而長存。吾當自此改過自新,專心於學問,以詩酒為樂,不再涉足此等不當之情事也……”
落款處刻著:“貞元十六年歲在庚辰,孟秋七月……張…文昌…”
易逐雲轉身問道:“這張文昌是何人?”
莫娜絲回應道:“便是張籍啊,字文昌。你們漢人取名不都是這般嗎?”
易逐雲心裡罵道:“好你個張文昌,好個張三!我還以為是什麼武功秘籍,卻原來是你這廝挖地道偷人老婆的碑文,當真是荒唐至極!”
莫娜絲問道:“臭狗,你鑿到了什麼寶貝?”
易逐雲冷笑道:“張文昌偷人媳婦未遂記,也可稱作‘張文昌鑿壁偷光記’。”
莫娜絲啐了一口,說道:“唐人開放,這也算不得什麼。”
易逐雲道:“小賤婢,你一個蠻夷女子,怎會知曉這許多?”
莫娜絲呸了一聲,笑道:“你問這許多作甚?哎喲,臭狗,你莫不是怕我偷人不成?”
易逐雲心頭一樂,笑道:“你若要偷,事先與我劃清關係,便隨你去。否則,老爺我的掌法便是家法,小心一巴掌拍死你!”
莫娜絲嗔道:“哼,你比唐人還要開放哩!”
易逐雲道:“老爺我是傳統之人,這可不是開放,而是開明。乖乖幫師姐療傷,不然我鑿死你!”
莫娜絲笑道:“臭狗,你想怎麼鑿便怎麼鑿,就怕你餓肚子沒力氣呢。”
易逐雲也不再與她鬥嘴,將那石碑摳了出來,繼續往上開鑿。鑿了小半日,又鑿不動了,原來上面又是石頭。
他氣得七竅生煙,加上肚子也餓,罵罵咧咧地回到二美身旁躺下。
莫娜絲柔聲道:“臭狗,辛苦你了。”
易逐雲嘆了口氣,直呼倒黴。
莫娜絲道:“我瞧那張籍開鑿的方向是對的,說不定能直接鑿到別家地下。”
易逐雲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問道:“師姐的傷何時能好?”
莫娜絲道:“沒什麼大礙啦。要不我去鑿一會兒?”
易逐雲道:“你也省些力氣吧,我此刻餓得緊,先睡會兒。”
說完,便直接閉氣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