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枝:「……」
「教念,」衛枝盯著他,突然說,「我突然想起我好像從來沒見過你長什麼樣。」
此話一出,單崇愣了愣。
此時此刻,站在稍微下坡的地方,小姑娘仰著頭望著他,風迎面吹拂將她的頭髮吹得有點兒凌亂,但是又顯得十分活潑。
一雙圓眼漆黑明亮,烏泱泱、水汪汪地瞅著他。
好像一臉期待的樣子。
「……」
護臉後,男人薄唇微抿,稍稍彎下腰,湊近她,「所以呢?想看?」
他嗓音低沉磁性,在冰冷黑夜的浸泡下卻反而顯得有了溫度,不如往日冰冷。
空無一人的雪道上,兩人對視許久。
直到衛枝「哦」了聲:「算了吧,也不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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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崇面無表情地問:「找罵?」
衛枝倔強地把小腦袋擰回去,開始推坡往下走,一邊遠離男人手臂夠得著的範圍以免他真的把她拖回來打一頓,一邊嘀嘀咕咕:「你先開始的,我就象徵性報復一下……」
單崇看她歪歪栽栽倉促跑路的背影,恨就恨她不是個男的,總不能真的把她拎回來踹兩腳。
忍著脾氣,還沒忘記自己的教學計劃,強迫自己盯著她雪板開始挑毛病:「斜板放長點,落葉飄就落葉飄,剛斜板走幾毫米就把板打橫拉平,這樣跟單純推坡有什麼區別?又慢又容易摔,三天了,雪場三條高階道大坡小坡你是來來回回都推了無數遍怎麼還是老樣子?這麼恐懼速度的話很難繼續進步——」
話還沒落,前面的人就直接往後摔倒。
「啪」地一下,落地有聲,雪花四濺。
「王八都讓你給坐死了。」單崇放了板輕易追上她,在她身邊停下,「怎麼又摔了?」
「你絮絮叨叨少點兒我就不摔了。」
「你自己摔跤賴我話多?」
「沒錯。」
從今天纜車停運之後還被強行拎上雪道那一秒,兩人的樑子已經結下了——
此時兩人之間的氣氛充數著一種隨時準備動手的緊繃。
「行,我閉嘴。」單崇說,「雪板卡後刃,自己起。」
關於「自己爬起來」,於是就又回到了山頂上第一個爭論的話題。
「自己爬起來可以,可我為什麼非得正面這麼爬起來?人要學會變通,我背對山下,直接這麼一使勁……」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雪道上反轉過來,又變成王八殼朝天的姿勢,然後就斜面陡坡,雙手撐著雪面一撐,直接站了起來。
一時間,心飛揚。
「看!」她拍拍手套上的雪,「這不就站起來了嗎!」
後面沉默了幾秒。
站在坡稍下的男人「哦」了聲:「然後呢?」
衛枝:「什麼然後呢?」
單崇:「你就這麼一直卡著前刃背對著山下?你換的過來嗎?」
衛枝:「……」
她茫然地回頭看了看,只見男人雙手抱臂站在山下雪板上,擱著護臉也能感覺到他的冷酷無情。
衛枝:「你來幫我一把。」
單崇:「不幫。」
衛枝沉默了三秒,說:「行,那就練前刃吧,正好推後刃推得腿痠。」
原本以為會迎來賴地打滾的哭鬧,沒想到小姑娘如此淡定,雙臂平舉,淡定地就開始往下練習推前刃,單崇想了想,終於還是沒忍住:「你還挺隨遇而安。」
「不然呢,你也不會幫我。」
小姑娘的語氣輕飄飄,這時候就連直男如單崇也品出了一點點不對勁……他想了想,雪板在腳下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