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張床,一個簡單的衣櫃和一個小書架,就沒有別的傢俱了。只是床的兩邊擺滿了各式的醫療裝置,心臟監測儀、呼吸機、氧氣瓶……怎麼看都更像一間ICU室。
這五年,不知有多少次,他的身體聯結著這些冰冷的儀器,在生死一線間掙扎……
“嫣然,來看看這邊的房間吧……”看著林嫣然驀然沉重下來的面龐,楚雲樵趕緊拉過自己的門,把林嫣然往另一個方向攥。
“這間很好,向陽,空間也大……”楚雲樵推開和自己房間正對的一個房間的門,笑著對林嫣然說。
林嫣然靜靜地站在門口,大腦突然一陣暈眩。粉的圓床,粉色手工勾花的窗簾。粉色的梳妝檯,粉色的衣櫃,粉色帶小花的牆紙……好熟悉的場景,大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頂破腦門噴湧而出。
“怎麼,不喜歡?”看著林嫣然突然變得蒼白的臉,楚雲樵有些擔憂地問。
“不是,很好,太喜歡了……”腦中像有千百根鞭子在同時揮舞,太陽穴突突地痛著,她忍不住抬起手,抱住了自己的頭。
“怎麼了,嫣然?”楚雲樵急急地摟住她。
“頭痛,很痛……”
“怎麼會這樣?”楚雲樵的聲音中透著焦急。“來,快進來坐下。”
被楚雲樵扶著進了房間,坐在鬆軟的圓床上,楚雲樵迅速地搓熱了自己的手,輕輕地按壓在林嫣然的太陽穴上。
“有沒有好一點,嫣然?你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這些天照顧我太累了?”
不輕不重的力度,不緊不慢的節奏,還有那好聞的熟悉的薄荷夾雜著青草的味道,這樣的一切似乎讓劇痛瞬間緩解了下來,自然地靠上一邊的肩膀,聲音變得明快了許多。
“不要擔心,雲樵,老毛病了。”
“你有頭痛的毛病嗎?這樣的毛病多久了?”
“以前是否有這個毛病我不知道,反正從有記憶起,有時就會這樣。”
“去看過醫生嗎?醫生怎麼說?”
“做過各種檢查,醫生也沒有明確說什麼問題。應該在生理上是沒問題的。醫生說,還是心理上的原因引起的。每當我大腦中有一些模糊的影像,或者想起什麼人什麼事的時候,大腦就會發出這樣的抽痛。心理醫生說,這是一種本能的逃避……”
“那醫生有沒有說怎麼樣才會不再犯?”放在太陽穴上的手微滯了下,聲音也透著說不出的心痛。
“醫生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只說如果有一天,我能想起以前所有的事,也許頭痛的毛病就自然不治而愈了。”
楚雲樵很久都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按壓著林嫣然的太陽穴,神情越來越凝重。
最後,林嫣然還是住進了這間粉色的屋子。一是房間離楚雲樵的近,她覺得安心,二也是因為她愛極了那一片粉。
楚雲樵在這邊陪她到10點多,看著他越來越清倦的面容,林嫣然催促著他回了自己的房間。道過晚安,簡單洗漱,便躺倒在這張粉紅的圓床上,可是輾轉反側,竟是難以入眠。
這些日子來的經歷對她而言,像部傳奇。驀然間,自己就由林卓然的未婚妻變成了楚雲樵的戀人。也許她和他還不能算是談戀愛,但至少,現在自己已經堂而皇之地住了進來,住進了這個對自己而言,其實算不上熟悉和了解的男人家裡。
其實細細想來,他對自己而言,真的還像一個謎。除了知道他事業有成,他身體不好,他的過去的那些經歷,他的前妻,他的那棟平日鎖上的小樓對自己來說,都是謎。
有朝一日,他真會告訴自己他的過去嗎?所有的,不帶一點保留的。他會跟自己自然地提起若楠,告訴自己有關若楠的一切嗎?他會開啟那棟樓讓自己隨便參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