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仰起上身,才發現鍾銘整個身體都籠罩在棉被下面,雙臂緊緊錮著她的腰,頭就枕在她的腰窩上,好眠正酣。
她見過他是怎麼睡覺的,八成是拿她當抱枕了。
隋心用力將身體抽出來,鍾銘醒了,迷濛的眼藏在凌亂的髮梢下,臉上掛著不耐,一副起床氣又要發作的徵兆。
隋心立刻抓起一個枕頭塞進他懷裡,迅速跑下床。
雙足剛一沾到地毯,就腿軟了一下,險些坐到地上,幸好她用手撐住床沿。
再回頭看去,鍾銘已經重新將臉埋進枕頭裡,露出來的肩膀和雙臂,肌肉線條舒展,如流線型的沙丘,暖色調的日光披下來,是淡淡的蜜色,順延而下,低挖的腰窩,又逐漸向上起伏,淹沒進棉被中。
這個男人性感的不可思議。
——
隋心將水溫調到四十二度,泡了個澡。
她幾乎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不適感才稍稍緩解,離開浴缸時,頭已經有些暈了,剛要開啟門,腳下就軟了下去。
“心心。”
門板上響起叩叩兩聲,隋心伸長手臂將門鎖開啟。
剛開了一道縫,立在門外的鐘銘,就看到跌坐在門裡的身影,眉頭一皺,就將門推開,將她撈起抱上床。
隋心跌進床鋪裡,虛弱的靠著床頭,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包住頭髮的毛巾被他開啟,溼漉漉的頭髮垂在肩頭,水珠順著寬大的浴袍領口滴了進去。
抬眼時,對上的是那雙沉黑且光彩熠熠的眸子。
一夜的功夫,她像是被人透支了半條命,他卻像是打了雞血,坐在床頭,身上已經換上緊身T恤和休閒褲,頭髮也有些溼,顯然是在另一邊的浴室沐浴過。
鍾銘掃了她一眼,抬手探向她的額頭,隨即從床頭櫃上拿起那杯溫熱的紅糖水,湊到她唇邊。
隋心就著他破有耐心的力道,一小口一小口的將那杯水喝光。
然後,他語氣淡淡道:“空腹洗澡會暈倒,你還洗了這麼久,有沒有常識?”
隋心沒理他,連“哼”一生的力氣都沒了。
鍾銘拿起杯子出去了,再進來時手上多了一個托盤,她也恢復了些氣力,臉上漸漸浮現粉色。
此情此景,彷彿在溫哥華時,她那天玩苦肉計,在寒風中等了他五個小時,他喂她喝熱巧克力,那天不久後,她去了他的西餐廳的休息室,他端著食物,一口口喂她。
就像現在。
鍾銘用勺子舀起炒雞蛋送到她嘴邊,又拿起已經塗上巧克力醬的烤麵包讓她咬,她覺得口渴,剛要動手,唇邊就迎上來熱乎乎的黑豆漿。
十分鐘無聲無息的緩緩流走,只有暖陽,只有暖肚的早餐,還有暖男伺候。
好吧,這大概是這一天一宿,唯一讓她感到舒心的事了。
雖然她心裡清楚地知道,雄性動物向雌性動物示好餵食,只可能是因為一件事,可是這是大自然的法則,雌性動物在這個時候有權享有太后一樣的頂級待遇。
——
早午飯後,隋心又沉進被窩裡。
鍾銘沒有阻止她,她需要靠睡眠補充體力,他轉而拿起吹風機,調到低檔的熱風,幫她吹乾了發。
隋心就在那頭皮被溫暖包裹住的舒適中,合上沉重的眼皮。
一覺好夢。
醒來時,已經是黃昏。
冬日的黃昏十分短暫,冷冷的,像是水打翻在豔色的畫布上,衝潰了色澤。
隋心從更衣室中挑出一件相對比較厚的棉質襯衫穿在身上,下面穿著鍾銘的休閒褲,將褲腿挽了上去。
她的衣服已經皺巴巴的不能穿了,可是一想到要穿成這樣走到對門去找自己的衣服,很有可能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