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敏麗請袁平留下喝杯茶,袁平明知道她們坐不到一起,卻還是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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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銘回來時,正好聽到這麼一句,是袁平說的。
“你一輩子都把希望寄託在男人身上,丈夫搶別人的,兒子不明不白的跟著你二十幾年才認回來,而且還是在我和鍾遠山離婚十幾年後。你就沒想過,萬一鍾遠山最後也不要你,你怎麼跟鍾銘解釋,怎麼跟你自己解釋?”
秦敏麗是這麼回的:“可最終還是我贏了,現在我才是鐘太太。”
“呵,那是因為鍾遠山老了,身邊需要個任勞任怨的女人照顧,外面的小姑娘不會像你這麼貼心。”
這是事實。
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的戰爭,無關愛情。
秦敏麗沒有說話。
袁平又道:“別忘了,是我主動離開的他,我不像你寄望於男人。而且我也用事實證明了女人可以有自己的事業,我做到了。”
秦敏麗捏緊手心,吸了口氣道:“是的。如果當年不是你主動放棄,我不可能有機會。”
以袁平的生意手腕,如果不是她要自立門戶,鍾遠山絕不可能和她分開。
秦敏麗清楚的知道在這一點,她永遠比不過袁平,她只有教育出一個超越鍾政的兒子,才有可能。
秦敏麗繼續道:“你是成功了,以放棄家庭為代價。你離開了你的丈夫和兒子,你也沒有再婚,將來老了,病了,你怎麼辦,再有錢,床邊圍著的也是陌生人,拿你的錢看你臉色辦事的那些人,他們都會盼著你早點過去。”
袁平一下子站起身,她和書房裡的鐘遠山一輩子都在吵,和對面這個女人也一樣,三句話就能點燃戰火,和這屋子裡的人說話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而且,最戳她心窩的事實就擺在眼前。
秦敏麗教出了一個勝過鍾政的兒子,有能力□□,卻不□□。
鍾政如果自立門戶,結果是九死一生。
但鍾銘能做到,還善用了她的資金支援。
如今就算撤資,鍾銘也已經站穩了腳根,不再需要了。
就算鍾政對她食言,繼承鍾氏,她也毫無辦法。
養虎為患啊……
袁平越想越生氣,尤其是剛回國的這幾天,親眼看到了許多不願相信的事實,心裡添了不少堵,咽不下去。
她幾乎要衝口而出:“是我在幫你養兒子。”
可這句話沒能說出口,門就從外面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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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門口的那道頎長身影,合著冷冽的氣質,唇角掛著笑注視著屋裡兩個年過半百卻吵的面紅耳赤的兩個女人。
鍾銘笑著和兩人打招呼。
袁平皺了下眉,拿起外套往外走。
背後響起鍾銘的聲音,在和秦敏麗說話,不會兒那沉穩的腳步聲跟了上來。
到了大門口外,低沉的嗓音又一次響起。
“我送您。”
說是送,鍾銘卻沒有開自己的車,反而坐進了袁平司機開來的車裡。
後座上,袁平望著窗外,情緒已經平復。
鍾銘的聲音依然不溫不火:“美國股市這次波動不小,聽說您的公司也受到影響。如果您不能回去主持大局,形勢可能會惡化。”
袁平聽出來了,這是在下逐客令。
袁平望向鍾銘,他臉上依然掛著清淺的笑。
她不得不說,鍾銘實在很會哄長輩開心,她每年生日都會收到鍾銘寄來的禮物,連親生兒子鍾政都沒表示過一個子兒。
以前,袁平為了鍾政,不會和鍾銘翻臉,現在更不能。
袁平笑道:“怎麼,過河拆橋,讓我早點回去,少和你媽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