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町沉默的聽著,眼神越發古怪。
隋心見狀,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交過那麼多女朋友,會不知道什麼是暗戀麼?暗戀和喜歡差不多的。”
她還以為方町會說:“廢話,我會不知道嗎!”
然而,方町卻匆匆瞥了她一眼,聲音極輕道:“我從沒有過那種感覺。”
——
方町的車一向開得很快。
剛從醫院出來,車子就掛上快擋,很快上了高速路,但他卻還不滿意這個速度,又換了一檔,洩憤似的腳下用力一踩。
然後,就聽到他煩躁的聲音:“我說你什麼時候換輛好點的車?”
正在假寐的鐘銘微微睜眼:“再好的車也禁不起你折騰。”
方町輕笑:“這個比喻不像車,倒像是女人。”
一直默不作聲的隋心,用力咳了一下:“說話注意點,我還在呢!”
方町挑了挑眉:“哦,對了,你還未成年。”
“誰未成年,我已經十八了。”
“你都十八了?”方町故作驚訝,半真半假的透過後照鏡瞄了一眼:“看發育不像啊?”
隋心一下子漲紅臉,剛要反駁,鍾銘的手機卻在此時響起。
電話接起時,鍾銘的聲音已恢復漠然:“……主體不用動,但底託的設計要改……即使是底託也有可能成為客人挑剔的理由。如果設計師還有疑問,讓他跟我說。”
電話結束通話,只聽方町說:“這麼晚了還不忘工作。”
說話間,他將收音機開啟,電臺DJ播放的情歌很快充滿整個車廂。
——
隋心卻沒有被這樣優美的旋律感染,思緒因剛才的電話突然變得很亂。
其實有些事,她從來沒有忘記,還時常拿出來提醒自己。
比如,當她第一次數學考了五十九分時,鍾銘已經以年級第一的成績輕鬆跨過中考;她小學畢業時,鍾銘考上了重點大學,並且當上學生會主席;等她終於送走了初中三年,鍾銘即將畢業,他和方町的校樂隊舉辦了最後一場告別演出,同一年他還拿下大學生運動會長跑冠軍。
她和他們整整相差六歲,雖然不是第一天知道這個事實。
可是那些年他們見面的次數實在太多太多,多到以為那樣的差距不會構成任何威脅,即便時光一瀉千里,即使許多的不變都已開始改變。
那絕不是飛躍半個地球的距離,而是當她仍在應付學業,疲於面對不成熟的同齡人,他們已經步入社會……
直到現在,隋心仍清楚地記得,她剛認識他們時的場景。
那時候她還在上小學,是穩坐倒數幾名的學渣,雖然在自小長大的小區裡有兩個要好小夥伴,她卻處於食物鏈最底端。兩個小夥伴愉快的玩著“孤立與獨|裁”的遊戲,週期不定的對她進行排擠,暗號是“們決定從今天起不和你玩了”。然後就是認真而漫長的漠視,直到那句“我們決定和你和好了”的出現。
也是在那時候,隋心第一次在小區裡見到方町。
他就住在隔壁樓,是附近那所重點學校裡兩大學霸之一,據說還是學校裡的扛把子,在他的保護色下,四周的小混混沒有敢過界的。
而女生們則將他比喻成後勁兒綿長的白酒,看上去幹淨純粹不起泡,入口卻能刺穿味蕾,後勁兒更是脆生生的霸道,會在人最沒防範的時候將其撂倒。
大概是出於“大樹底下好乘涼”的想法吧,隋心在小區裡蹲守了幾天,終於等到了方町,然後想也不想就衝上去,默默的和他身後的兩個跟班站在一起,仰著頭認真的看著他。
她永遠都忘不了方町回過頭來,乍見到她時臉上露出的微妙:“呵,哪來的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