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呵呵一笑道:“這個不用您老煩心,小的會帶去。”
石砥中伸手一抖身上銀裘,說道:“你替我暖一壺酒放在房裡,再炒幾樣菜,哦!最好來個涮羊肉,替我送到房裡……”那夥計看到石砥中身著的銀裘,心裡暗自咋舌,曉得可能又是一個富家公子,眼見又有肥水可得。他不住頷首道:“是!是!公子爺,小的就替您準備好!”
石砥中掏出一塊碎銀,道:“這些付房錢飯錢,餘下的都賞給你!”
那夥計接過銀子,略一忖量,便估計出自己可以撈個三兩銀子以上,他忙道:“謝謝公子賞賜,小的一定會照辦。”
石砥中見那夥計興高采烈地要向屋裡走去,忙道:“喂!你還沒有告訴我馬槽之處!”
“哦!”那夥計一拍腦門道:“小的該死,喏!馬槽就在店後,從那側門進去。”
石砥中見到一幢圍牆旁開了一個寬門,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那夥計堆著笑臉道:“公子爺!你何必要親自……”他話聲未了,突地驚叫道:“公子爺,你的馬出血了!”
敢情那汗血寶馬因為長途跋涉,此刻稍一歇息,汗水流出,滴落雪地上,殷紅似血,有如點點紅花開放在雪地。
石砥中見這夥計嚕嗦不停,不由得皺眉叱道:“不要嚕嗦,快去替我拿一壺酒來!”
那夥計連連點頭,望了望石砥中,聳聳肩朝店裡飛奔而去。
石砥中牽著馬朝院子裡去,進了門便看到一列長長的草棚。
草棚上蓋滿了雪,一條條的冰柱,自棚沿垂了下來,被陽光一照,晶瑩奪目,美麗無比。
棚裡沒有幾匹馬,連放在空地上的水槽都凝成冰塊了,那些馬也都是瑟縮在棚裡,動都沒動一下。
他剛將汗血寶馬牽進第二個草棚裡,便見那夥計手捧一壺酒,飛奔而來,他揮了揮手道:“公子爺,酒來了,您就在這裡喝呀?”
石砥中沒說什麼,接過酒壺,掀開蓋子,朝著汗血寶馬道:“大紅,你喝吧!”
他將酒倒進馬嘴之中,然後手持汗巾,替汗血寶馬擦拭著。
那條潔白的手巾,很快便變成通紅,這直把那夥計看得愣住了,瞪大了眼,愕然地注視著石砥中。
突地——
一陣鈴聲急速傳來,蹄聲密接,恍如數十騎疾馳而過。
那夥計驚醒過來,朝門外一望,已見到一輛黑色車轅,金色描花窗欞的馬車停在店門口。
那馬車來得急速,突地一停,四匹馬都飛揚雙蹄,人立而起。
長嘶聲中,蹄聲驟然停往。
三個大漢跳下馬來,朝太白居行去。
那夥計趕忙飛奔而去招攬生意,忘記了想要問問石砥中,為何馬上會出紅汗,而且還要喝酒……石砥中擦好馬,輕輕摩挲著那長長的鬃毛,說道:“大紅,你休息吧!這幾天把你趕累了。”
“哈哈!”一個突如其來的狂笑自他身後傳來。
石砥中理都沒理,提起鞍子,回過頭向大門行去。
三個中年大漢站在門口,其中那身形最高的一個望著石砥中,對另外的兩人說道:“我還道是畜牲對畜牲說話呢!
原來是人在對畜牲說話,看來中原的怪事也真不少!”
石砥中斜睨一眼,瞥了下那三個大漢,默默地向大門行去。
那三個大漢衝著他齜牙咧嘴的一陣狂笑,狂妄地指著石砥中的身影道:“這小子穿得一身好衣裳,骨頭卻軟得像泥團似的,真他媽的!”
其中一人突地道:“喂,你看那匹馬!”他聲音興奮地道:“那是西域大宛國所產的汗血寶馬,千里駒中的千里駒!”
“哦!就是那小子在跟這馬說話,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