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書房,看到她坐在地上被君爺抱著,立馬意識到不對勁了,心裡一慌,邁進門檻:“蔓蔓——”走到老婆身邊低頭一瞧,老婆的褲子都被液體浸溼了。
羊水破了。
這個認知讓他腦袋轟的炸了個空白。按理說,都是應該宮縮後到醫院待產,再破羊水。
“蔓蔓。”他握著她胳膊的手指,一根根的發抖,無法抑制。緊接,他用力,想把她拉入懷裡,抱起來往外衝。
大舅子鐵一般的手,突然間落在他要動作的肩膀上,如山一般壓住了他的蠢蠢欲動。
“你做什麼!”君爺冰冷的聲音如盆冷水澆到他頭頂。
蔣衍喘出口氣,滿頭都是大顆的汗珠子。
君爺看他這樣子,倒沒有責備,清楚他這是被老婆給嚇到,露出了驚慌失措。若不是真疼他老婆,也不會這樣。於是冷靜的聲音對他說:“去抱床被子過來,然後打幾個電話。”
“可不是應該送醫院嗎?”蔣衍面色鐵青地反問。
“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送醫院?外面下著大雪,她半路都可能生了。”君爺冷到極致的聲音,與窗外的雪景相得映彰。
蔓蔓聽到她哥這句話,同時耳朵裡傳來了寒風敲打窗戶的聲音,一陣陣的,像是與她體內這股疼痛一樣的厲害著。她知道她哥說的沒錯,她真的是快生了。
蔣衍轉頭看一眼窗外的景象後,立馬沒了聲。好歹他是接生過豬牛馬羊的,剛開始嚇是被嚇到了會兒,現在聽大舅子的話,分分是道理。縱使汗珠不停在他腦門上集結,整顆心吊在老婆孩子身上,但是,他逼迫自己先去幹大舅子吩咐的事。
不會兒,被子鋪在了書房地板上,不抱進房間裡,是由於這裡地方比較寬敞,好動作。
蔓蔓被挪到了被子上,仰頭,看到的就是書房天花板白燦燦的燈,感覺很可怕,想拿手蓋住眼睛。
君爺把她的手握了下來。
“哥。”她心裡沒底,望著他。
她這無助的樣子,是他從未見過的。可見她心裡怕到了什麼地步。
他握住她的手,沒有用力,只是包裹著,聲音很冷很冷:“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些什麼嗎?”
自己生。如果她不能自己生,他不負責孩子任何可能的後果。
冷,冰涼的目光,從他一雙眸子裡不動地射出來。能讓她感受到,現在赴死的敢死隊,似乎不是她,而是他。
她艱難地動了下眼珠子,再往另一邊看。姚爺低著眉正在給她量血壓,臉上表情一樣是戴了面具似的。
如果周邊遇到的都是冷,自己都不得不冷。現在,他們兩個身上那種冷,傳到她身上來,她逐漸的,感覺到了焦躁的神經慢慢地往下降,沒有躁動掩蓋,使得體內的疼痛愈發清晰。
很疼,很痛,一陣陣,愈來愈厲害,愈來愈快。
終於明白為什麼初夏不願意了,這種疼是要命的,像螞蟻啃咬著神經,細楚的疼,讓人想抽筋的疼,疼到,巴不得想快點快點解脫這個痛楚。
不過,她終究是比初夏能忍耐的多,之前的疼痛,一陣陣,她都忍了過去,沒當回事。所以,才沒想到自己這麼快破水。可接下來要怎麼做,她看過影片,看過教育書,參加過培訓班,卻在這時候腦子變得一剎空白。或許該用力,可好像抓不準怎麼用力。明明知道是怎麼做的,但是,就缺那個導線接通的竅門。
蔣衍被大舅子趕出書房,在客廳裡團團轉,一邊打電話。先按大舅子的囑咐,打給了大舅子單位的值班人員,接著,打給了方敏和趙文生。
他二姐蔣梅,今早上,接到工作命令被迫離家出差去了。趙文生陪著小傢伙在房間裡做作業。
小東子的小屁股在凳子上扭來扭去,沒個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