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著苦苦哀求你留下的我,被你無情地推開,並且失去了雙腿。他還聽見你說‘遇見莫浩臨是我這輩子最不走運的事,我不過是和他玩玩,怎麼可能對他認真,誰會真的稀罕他’。”
宴渺倒退一步,身子搖晃得幾乎站不穩,“那些是你讓我說的!”
那天於錦溪找到她並追著她不放,她在萬般無奈下才說出於錦溪讓自己重複的這些話。於錦溪說只要她敢賭咒,就相信她是徹底不要莫浩臨了。她當時急著躲避,根本沒有時間和她耗下去,所以才說了那些話,沒想到竟然會被莫浩臨聽到。
於錦溪嘲諷的一笑,“是我讓你說的又怎麼樣?莫浩臨可不那麼認為,他親耳聽見了你對他的不屑和無情。”
宴渺踉蹌地被碎石絆了一下,扶著奶奶的墓碑才穩住了身體。當時的一切該不會是於錦溪安排好的吧?
“你心裡怎麼想的,事實就是怎麼樣的。是我打電話讓莫浩臨過來,是我故意讓他聽見我讓你說的那些話。我還可以附帶告訴你一件事。那麼狹窄的小街道怎麼可能出現大型卡車呢?卡車是我叫來的,本來是替你準備的,但我臨時改變了主意,受傷的人更加楚楚可憐更加受人同情,而你就成了惡毒的兇手。”事到如今,於錦溪也不裝下去了,本性全露,細長的眉眼藏著深深陰毒,“反正都說到這份上了,就再告訴你一件事好了。你確定你當時有推我麼?”
宴渺回憶當初的每一個細節。於錦溪拉著她不讓她離開,她想甩掉她的手卻掙脫不掉,所以用另外一隻手拉開,她用的力不是很大,卻沒想到將於錦溪送到了恰巧路過的卡車底下。當時她心中是有疑惑的,但怎麼看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她也沒再多想,只當是一場誰都不想看到的意外。
於錦溪拍了拍腿上蓋著的毛毯,眉角揚起,“你可以不用再內疚了,是我自己故意往卡車上撞的。你推我那一下看似重,其實都是我裝出來的。看我多成功,連身為當事人的你都沒有看出異樣來,更別說莫浩臨了。”
“你太過分了!”宴渺用力抹掉眼淚,好看清眼前的人。在大學裡頭最好的朋友,竟然百般算計自己。
“我過分?還有更過分的呢,你要不要聽?”於錦溪不怒反笑,“我剛才不是說了,莫浩臨娶我是為了替你贖罪麼?我從醫院醒來之後發現雙腿已經無法行走,醫生也告訴我我的腿治不好了,於是我在莫浩臨面前自殺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宴渺完全想不到於錦溪是如此有心計的女人,曾經天真善良的於錦溪去了哪裡?
“當然是為了讓他娶我啊。”於錦溪皺眉,似乎是不滿宴渺的蠢笨,“我要時刻提醒他,我是因為你們兩個人才變成現在這樣的。要不是為了幫他勸你留下,要不是你推了我,我又怎麼會殘疾?他去英國留學的時候是帶著我一起去的,他說要請最好的醫生醫治我,但是我的腿已經治不好了。我總共在他面前自殺了十一次,在我第十次自殺的時候,他抱著我說讓我不要恨你,他會照顧我一輩子。他原本可以不娶我的,但再次我留了遺書吞了安眠藥,我之前算好他回來的時間,就算是那樣我還是在拿我的命來換莫太太的頭銜。結果我成功了,我驚動了他的父親莫振霆,莫振霆出面要將我趕走,莫浩臨堅持說他會娶我。他當時只是個沒有經濟能力的學生,如果想要保護我就只能走這一步。”
宴渺腦中亂成一鍋粥,她努力消化著於錦溪告訴她的真相,心裡卻疼得幾乎無法思考。為什麼莫浩臨要為她做到這個地步?他不是一直都恨她麼?他不是口口聲聲恨不得她死麼?那時的白緲在他心中已經是個無情冷血自私自利的女人了,他為什麼要為了替她贖罪不惜娶於錦溪?
“白緲,只是我沒想到莫浩臨的父親竟然那麼討厭你。如果不是他的幫忙,我又怎麼可能當上莫浩臨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