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包間裡,安靜聽著下首金蘭小姐的獻唱。
陸川建和任平神色都有些恍惚,看雲楚又的眼神帶著些許不同尋常的崇敬,他們原本以為今晚難逃一死,誰知竟還能舒舒服服坐在仙樂門二樓包間裡聽臺柱子唱曲兒?
不過,真正的危險還沒來,今晚能不能安然離開仙樂門,還是一個未知數。
他們雖然從冷烽口中知道雲楚又很厲害,但到底厲害到什麼地步,不知道。
陸建川心頭是沉重的,從安慶幫在外面安插的人手數量就能知道,雙方對今晚的交易都格外重視,人手肯定不少,他身受重傷,在仙樂門就如同一個靶子。
任平察覺到陸建川的心思,皺了皺眉,同樣的,他在憲兵司令部潛伏多年,這張臉是過了明路的,即便野澤大田死了,那些東瀛軍也不可能會放過仙樂門的可疑人。
兩人緊咬牙關,眼神不斷相接,從金大虎手中脫身的喜悅蕩然無存。
須臾,臺上的曲兒陷入尾聲,雲楚又聽的有趣,還跟著眾人鼓了鼓掌。
“雲同志!”任平聲音嚴肅地喊了她一聲,雲楚又回頭看向兩人,神色一如往常,她倒是半點不怕今晚失手,悠閒自在的宛如真是來仙樂門聽曲兒的。
任平苦笑迭迭,說道:“雲同志,今晚我們二人興許難逃一死,但我們儘管死,也不會落入東瀛人手裡,所以,有個東西需告訴你,希望事後你能拿到,交給冷烽。”
雲楚又眉梢一挑,目光掃過任平和陸建川,兩人臉上都帶著大義凜然的麻木。
“情報?歷經艱辛從憲兵司令部帶出來的東西,交給我?不合適。”雲楚又搖頭,又把目光轉向樓下的金蘭小姐,她曲子唱罷,便繞過臺子朝仙樂門門口行去。
雲楚又眸子微動,站起身朝包間外走去,開門時道:“你們在這等著,別亂走。”
“雲同志!”任平小聲呼喊了一句,雲楚又卻沒理會,徑自離開了。
他面色一變,走到窗下看了一眼,眼看著金蘭小姐已經往門口走去,像是去迎人,臉色頓時變得緊張起來,他轉頭與陸建川道:“野澤大田來了!”
金蘭小姐作為仙樂門的臺柱子,能讓她親自去迎的,除了野澤大田。
陸建川掙扎著站起身,也朝外看了一眼,眉頭緊鎖道:“她就這麼出去了?”
任平頭疼地點了點頭,旁人暗殺恨不得躲在無人關注的角落,她倒好,主動送上門去了,不過他還是道:“雲同志應當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你坐好,我準備接應她。”
陸建川一頓,實際上今晚的目標人物就是任平,他應該安安靜靜,不引起任何人注意,但想到嬌嬌弱弱的雲楚又,他眼神變幻了數許,才道:“你小心。”
兩人說話間,雲楚又已經下了樓,來到了人群中。
金蘭小姐在滬城的地位和明星差不多,她一動,人群都跟著動。
雲楚又站在人群中,默默看著門口的方向。
約莫十幾分鍾後,金蘭小姐回來了,她巧笑嫣然,被一個男人攬在懷裡。
那男人身著憲兵司令部的軍官服,頭上戴著軍帽,腰間別著手槍,在一眾矮個子東瀛人裡,竟還算是高挑的,只是面色嚴肅,瞧著不像是好相與的人。
這人,應當就是憲兵司令部的大佐,野澤大田了。
他進了仙樂門後,就很有目的性地朝二樓走去,人群看著他身後的東瀛兵,紛紛退開了些,滬城如今儼然是東瀛人的天下了,沒人敢招惹這些沒人性的傢伙。
雲楚又隨著人群后退,抬眸看了一眼仙樂門屋頂中央的巨型鑽石吊燈,彎了彎唇。
在鑽石吊燈墜落下來的一瞬,銀針也悄無聲息沒入了野澤大田的要害,他甚至隨著慣性多走了兩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