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舞女都是可憐人,安排她們的話,奉津就是個極好的去處。
她倒是想尋個營生,最好是能有一條情報渠道,可惜暫時沒這個條件,目前來說,她自己都沒有穩定的落腳點,自然沒辦法與她們一處。
她願意留下她們的性命,也是做了一些打算的。
她如今和霍湛牽扯過深,據她所知,霍家軍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
初見時,霍湛曾打過讓她潛伏,幫他殺死“對頭”的主意,這說明他手中是缺乏女特務的,而這些舞女模樣皆不俗,雖說算不上美貌驚人,但風情萬種。
女子在亂世本就身如浮萍,即便她不殺她們,她們最後的結果也不會好到哪去。
她下不了手,可以將之交給霍湛,雖說落入霍少帥手中也算不上是一條安穩路子,可她們若能學一些在亂世紮根的本事,也不枉活這麼一遭。
好死不如賴活著,霍湛縱然喜怒無常,可也不是什麼折辱手下的人。
她們若是爭氣,也能從以色侍人的舞女變成抗倭女英雄。
除此外,她還有種詭異的預感,日後一定會有迫不得已去奉津的時候,若能趁此機會安排人手前往奉津,先一步做些準備,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至於人選,那自然就是站在她身邊的阿鹿了。
阿鹿雖然身陷囹圄,可還沒有失去本心,存著善意,此番她救下她,相信這個心思單純的姑娘一定會對她抱有深切感激,這樣一來,也算是結下了一份善緣。
雲楚又心中思量頗多,回過神後,眼底掠過一抹淡淡的自厭。
她原本也只是一個生長在國旗下的普通人,平日裡做的更多的都是包紮包紮傷口,治療治療傷寒感冒之類的小病症,連救死扶傷都算不上。
如果不是前線要塞被炸彈突襲,她也不會莫名其妙來到危機四伏的四十年代。
可是她才來了這裡多久?滿打滿算也不足十天。
她已經演變成了一個滿腹心計,挾恩圖報,自私自利,為自己而活的人。
在她眼中,漸漸連人命都開始變得不值錢了。
阿玉低頭和幾個小姐妹商量了片刻,抬頭道:“好!我願意將張大虎私藏金銀之處告訴小姐,我們姐妹也願意為您尋找地牢,只希望您真能給我們一條生路。”
她們心中也很清楚,對雲楚又來說,她們只是微不足道,可殺可不少的螻蟻而已。
而且,離開了山寨,運氣好,能與流民一起安安穩穩逃到國統區,運氣不好,或許會被人盯上,她們只是弱女子,而女人在逃荒路上就如同“無主之財”。
當然,還有更可怕的下場,那就是被鬼子殺死,或者被捉了去當慰安婦。
想這一路上兵荒馬亂,後者的機率無疑要大上很多。
雲楚又頷首,用軍刀將捆著她們的繩索割斷,幾人活動著手腳,臉上滿是慶幸。
許是資歷最深的緣故,這群舞女對待阿玉的態度十分敬重,一朝得了自由,都看向她,等著阿玉來安排接下來的行動。
“小姐請隨我來,張大虎的金銀就在裡屋。”阿玉對雲楚又微微躬身,如是說道。
雲楚又輕嗯一聲,跟在阿玉身後進了裡屋,不過,剛一進去就看到裡屋床上躺著一具人形身影,她身上被一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亦沒有什麼動靜。
雲楚又擰眉看著,阿鹿則在她身邊小聲道:“阿姐莫驚,那應該是今天被人帶回來的良家女子,不過您早早殺了張大虎,倒是讓她免於被糟蹋了。”
說起這番話時,阿鹿眼中滿是豔羨,倘若當初她被帶回來時有人救下她,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雲楚又眉梢微挑,想起今天被縱馬帶回的兩個姑娘。
她